[原创] 平淡的爱

任影子

平淡的爱


            我一位女性朋友在一家大型商场三楼做服装促销员，上班很自由，周日，我又到她上班的地方找她聊天，正聊着，就有一位约摸七十岁的老人来到老年服装专卖柜前。老人双眼矍烁，脸色红润，显得格外精神。他从柜头一路浏览下去，善于捕捉顾客表情的朋友立即走了过去，热情而礼貌地问：“老人家，不知有没有合您心意的衣服？”

            老人微笑着说：“有！”随即指了指一件青色的西装，“我有点喜欢那件。”

            朋友说：“我取给您试穿一下吧！”

            老人忙摆手，说：“不，暂不，我想去叫老伴来帮我看看。小姐，等一会来可不可以啊？”

            朋友笑了：“怎么不可以？！老人家，您走好！”朋友对肯尊重她们工作的人很热情。

          老人走后没多久，又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来了，这个老人的眼神、肤色、精神都比刚才那位差许多，头也秃顶了，并缺少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但浑身上下全是名牌，而且左胳膊上还吊着一个打扮妖娆的妙龄少女。老人停驻在一件西装前，朋友的一位同事急忙上前礼貌地问：“先生，有没有让您中意的西装？”

            老人矜持地笑了笑，没吭声，把脸转向如蛆附骨般贴着他的女孩，一脸征询意味。女孩溜了眼那西装，嘴角撇了撇，不置可否，撒娇说：“走啦走啦，不是说好的到四楼给我买时装吗？”说时双手拽了拽老人的胳膊。

          老人复又掉头对朋友的同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故意变了腔调说：“小姐，你看，她要拉我走，我本来想买一件的。”老人一脸得意的神色。

          朋友的同事被老人的举止弄得怔怔的，不知怎么说才好。朋友见了，上前对老讥俏地说：“没关系的，你走吧，陪你的孙女上四楼看时装去吧！”朋友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人愣了愣。女孩脸上微显羞红，恼怒地摔开老人的胳膊，两块肥臀像划波浪般自顾朝前走了。老人扫了我们一眼，转身疾步跟了上去。我和朋友及她的同事们掩嘴笑了。

          这时，我就看见了刚才那位老人，牵着一位头发花白满脸慈祥戴着一副大框眼镜的老太太，小心翼翼地踩上电梯。下了电梯后，两位老人的手还是紧紧拉着的，并对视一眼发出了舒心的笑意。

            朋友见老人真的返回来了，便急忙上前搀住老太太，把两位老人引到老年人服装专卖柜前。老人穿上了他第一次来看中的那件西装。随后，老太太像个年轻女孩一样，眼里满含情意地围着老人左转右转，上看下看，摸摸这里，扯扯那里。两人的神态像极了年轻的热恋情侣。老人的西装挑好后，坚持要给老伴买件什么，于是两位老年人又开始了一步一步挪动脚步看下去，一路指指点点，朋友和她同事不断热心上前仔细介绍。

          这时两位老人出现了小小分歧，一个看上了这件，一个看上了那件，并不时出现一点小争吵，争吵后又继续看下去。当又一次争吵时，老太太气咻咻地说：“我自己穿，喜欢那件就哪件，你莫不是舍不得花钱吧？”老人的表情显得很委屈，说：“衣服当然是你穿，可是看你穿什么衣服时间最多的人是我啊！”老太太听了，“哼”了一声，转声继续瞧衣服却了。

          看着两位老人那般恩爱模样，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同时，我还看见了朋友及她的同事都在转身悄悄地抹眼角。

          两位老人花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意见终于达成一致，共同看中了一件暗紫色的羊毛衣。两人脸上展露着无尽的欢欣。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站在两位老人面前，问：“老人家，你们的日子肯定过得很幸福，是吧？”

          老人笑了，说：“没什么幸福不幸福，我是南下干部，解放初期就来了这里，一来就与妻子结婚，一直相互照顾着对方，觉得有个稳固的家；退休十多年，天天有个人陪着谈话，做饭一起吃，散散步，如此而已。”

          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我想到了时下的许多爱情，这们的内容丰富复杂，远不是这位老人所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它们却最经不起岁月的敲打。同时我还想起了刚才那个老年男人和吊在他胳膊上的妙龄女孩，他们是爷孙俩吗？肯定不是！他们之间有爱情吗？肯定没有！他们的日子过得幸福吗？这个答案我永远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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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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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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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左版主提醒。
我初发此贴时是将段首空了两格的，
现在又重新空了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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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回事？敬请左版主指教。
诚谢。夏祺！·！·！

李幼谦

老乡：
才给你发了电子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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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时要一段空一行。

林月儿

平平淡淡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