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2457|回复: 8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原创] 疯子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08-5-31 09: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村南有一眼辘轳井,全村的男人或那些五大三粗猪都不看的女人每天早上都会去那里挑水。我就在每天半夜里去那里,我到那里就从裤裆里拽出我那能大能小能软能硬的怪物,往里边尿尿,让全村人都喝着我的尿活着,让小孩子喝着我的尿长大。村里人喝了我的尿,一个比一个身板儿好,我就怀疑我是神仙下凡,我的尿是圣水,他们喝了圣水就百病不侵了。

  也许我真是神仙,有一次我尿完尿,我就想对门儿的山杏,山杏就从井里升上来了,还露着俩大奶子。我就抓她的奶子,我还骑着她,突然山杏男人阎福就来了,我一害怕就变回了我家炕上。我觉得被凉,我就开灯,一看上边有我的那怪物吐的吐沫,我只要一抓女人奶子它就吐。我把被翻了个个儿,我又躺下了。我妈那个骚货问我:

  “赶生,你鼓捣啥呢?”

  “鼓捣你妈个逼呢。”我告诉她。

  都说我妈是骚货,我觉得也是。我妈的男人就是让她骚死的。我妈长的俊,我妈的男人丑,就花了很多钱买了我妈。我妈把我下出来时,我妈的男人很欢喜,我长着长着我妈的男人才觉的不对劲儿,说我是杂种,还说我是七个月就出来的杂种。他说我要是个灵光的他也就不憋屈了,他一憋屈就上吊了。

  我妈现在不俊了,有一年她去南沙河里玩儿冰打光光,掉冰窟里了,淹屁股了。过半天村书记老常才看见她给她拽了上来,后来她就腿疼,俩脚往那一并中间来运还能钻过去。

  来运是个男的,它就爱钻我妈裤裆。我看见来运我就骂:“来运,你妈个逼的不会学好?”来运说:“汪。”别人听不明白来运说啥呢,我明白,它说的是:会。我说:“你非跟老常学?”来运说:“汪汪。”我说:“你别不往人里学了行吗?”来运说:“汪。”我摸着来运脑袋说:“这才是好来运。”来运说:“恩那。”

  我总带着来运找二发家的黑妞去,我让来运配黑妞。二发就说:“赶生,别带你家来运来啦,黑妞还没走思闹春那!”我呸地就吐了一口,“我妈也没闹春那,你也别去啦!”二发说:“赶生,你真是个傻疯子。”我心里说:我傻?!我疯?!你们每天喝我尿,是我傻我疯还是你们傻你们疯?!

  我睡觉不挨着我妈,我嫌她骚。我在炕头她在炕稍。她一开始从中间拉个破布,占我半尺地方,我就让她挪过去一尺。黑天了,老常来了,然后就钻我妈被窝,俩人累的都和拉套的老牛一样呼哧哈哧喘气。完了老常让我和他叫爹,我都不知道我爹是哪,我就不叫。他掏出一把钱说:“赶生,你跟我叫声爹我给你五块钱。”我说:“爹。”他就笑了,给了我五块钱。我还叫:“爹。”他又给了我五块。我还叫:“爹。”他说:“别叫啦,我不是你爹。”我说:“我操你妈呀?”他说: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我说:“兴你操我妈就不兴我操你妈?操你妈。”他说:“你真是个疯子。”

  我又去村南的辘轳井里尿尿了,回来老常就变二发了。二发养了很多羊,死了羊给我妈送羊肉来了。他来不一定钻我妈被窝,不像老常,一来非钻,钻完提上裤子就走。二发也让我跟他叫爹,我说:“爹。”二发也笑,不给我钱。我说:“操你妈。”二发就瞅我妈。我妈说:“你给赶生几块钱赶生就不骂你了。”二发一下给了我五十块钱。我说:“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二发问我妈:“这孩子咋了?”我说:“五块钱一个爹,五十块钱十个。”我妈说:“别看我儿子傻,数学还忒好!”我说:“山杏教我的。”

  我能听懂好话赖话。我刚出大门,隔壁的老寡妇也撇着小脚扭了出来,她一看见我就说:“赶生啊!天冷啦!别露着屁股满街跑啦!让你妈给裤子缝补缝补吧。” 我知道这是好话,我就没骂她,我说:“我明年穿。”老寡妇说:“别明年啦,明年屁股就冻掉啦。”我说:“冻掉啦就不冷啦。”老寡妇说:“我和你也说不明白了,我找美珍去。”我说:“你找去吧,那骚老娘们儿还懒着个逼呼哈呼哈睡觉那!”我妈不到十点半不起炕。有一回挂钟到十点十分就没劲儿了不走了,我妈就在被窝等着挂钟当地一声叫她,等日头都照她脸了她才起来,还是让尿给憋起来的。

  我刚走出门口,就让俩孩子给碰上了。小利民和小鹏鹏就疯子一般朝我跑来了。小鹏鹏说:“疯子,你干啥去?”我说:“你才是疯子呢!”小鹏鹏说:“傻子,你吃了啊?”我说:“吃个逼。”小利民拿个玉米秸秆捅我屁眼儿,我一开始不动,然后冷不丁地就抢过那秸秆,我比划着说:“哇啊哇啊……”他们俩都跑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都拿土坷垃铆我屁股。我就哇哇地跑,他们就哈哈地追。我挥着翅膀围着庄转三圈,他们用腿追三圈,把这俩小子累够戗。他们不能和我比,我是神仙,我会飞,我不知道累,我不吃饭也不饿。后晌我又带这俩小子转三圈,老寡妇看见了,就喊:“别铆赶生啦!等着让赶生给你们买糖吃。”我说:“我给他买个狗逼。”我接着带着他们转。转去呗!看费哪个王八犊子的粮食。
我有时候也饿,我饿了就去老寡妇家翻她的橱子。我吃她的粮食,我妈靠着劈大腿挣大米挣大葱不容易,我舍不得吃。我饿了,我又翻老寡妇的橱子去了,老寡妇趴着炕沿伸着脑袋说:“赶生啊,你别翻啦,我都没粮食啦!”我举着个玉米面饽饽说:“这不是粮食?这不是粮食是你妈个逼呀?”她说:“赶生啊,给我舀口水喝。”我说:“你不会自己舀?让我舀狗逼呀?”她说:“我感冒啦,我动不了。”我说:“你动不了我给你叫山杏去,叫你儿媳妇去,叫我给你舀狗逼水呀?!”老寡妇说:“行啊,你快去吧。别叫山杏,叫阎福。”

  我进了山杏家就找阎福,怎么也没找到。我连水缸里茶杯里都看了也没有。我就叨咕:“跑哪儿去了?钻耗子窟了?”山杏说:“赶生,你找啥呢?”我趴在地上找耗子窟,“耗子窟呢?”山杏说:“赶生,你到底找啥呢?”我说: “找阎福。”山杏就笑,一笑连奶子都跟着动,她说:“别找啦,打麻将去啦。”我说:“你早说呀?”

  我进到赌场大门口我就喊: “抓赌来啦。”里边人就都往外窗户玻璃上贴脑袋。我就笑,心里说:还说我傻说我疯呢,一群傻逼!进去我就看见阎福了,正叼着个烟卷眯着眼睛看麻将呢。他往炕上一坐就像个和尚,因为他没长过头发。我朝他喊:“阎福,你他妈个逼的还玩儿呢?你妈感冒啦!下不来炕啦!头发和茅草垛一样啦!”阎福吧嗒两口烟,用一个眼睛看着我说:“找山杏去,山杏在家啦。”我说:“你妈让我找你,耗子窟我都找了,可算找着你了。”阎福说:“去找山杏吧,你就说我让她去的,去看看我妈。别捣乱啦,我说我咋不开和呢。还是我妈有病妨的。”

  我又去了他家,山杏正照镜子呢。我说:“阎福说让你看看你妈去。”山杏说:“不是我妈,是他妈。”我早把谁妈的事忘了,我在看着墙上一只壁虎,我说:“壁虎妈?”山杏说:“阎福妈。”我说:“阎福妈有病了,你去看看他妈吧。”山杏往脸上抹着雪花膏说:“我不去,你告诉他,看死了是谁妈。”一只耗子从橱子底下探出脑袋,唧唧地乐了两声。这耗子又肥又大,我一看就是阎福家的,不是我家的,我家的耗子都比我还瘦。

  我就又去找阎福,阎福说:“爱去不去,我晌午再去。”

  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去了老寡妇那里,给她舀了一口水,她说不够,我又给她舀了半舀子,她都喝了。我骂:“妈个臭逼的!我都没给我妈舀过水。我吃大亏了。”

  我愿意到大队那儿待着,图个热闹。老七就问我:“赶生,你爹是哪?”我说:“你。”他就乐。我看他不掏钱,我就说:“操你妈!”老七就要打我,雁子就过来了,就骂老七:“你他妈总欺负赶生干啥?吃多了?”老七就不说话了。雁子好我就跟雁子要烟抽,雁子就给我烟抽,还拿打火机给我点上,嘴里也不闲着:“给我小爷爷点着。”我叼着烟伸着脖子让他点,屁眼儿刺痒,我就用手扣,有硬渣子。村里我辈分大,和老寡妇一个辈儿,大多数都是我孙子。

  山杏来合作社买菜来了,来的时候老七就盯着她奶子看,眼珠子都直了。走的时候老七盯着她屁股,嘴里说:“你说阎福命咋这么好呢?让这样的屁股坐上一宿死了也值了。”雁子说:“看你那狗色!还是童子呢吧!刺痒了回家自己撸去。”老七就又不说话了。我就看着他嘿嘿地乐。老七说:“你乐肌勃毛啊乐?”我说: “乐你妈个逼。”大队门口说这些会变的怪物的话说的最多,我不爱说,都是他们说,一个比一个能说。我看他们都说我就也说了。

  晌午回到家我妈就说:“赶生,你咋不去咱园子里看看去?”我说:“看啥?”她说:“看看咱家界石别让别人给动了,我看都夹栅子呢。”我说:“你咋不去?”她说:“我给你炖羊肉。”我就去了。

  我妈没逗我,真都夹栅子呢。以前我妈总逗我,只要老常一去我们家我妈就说:“赶生啊,你去沙河套看看月亮掉下来了没有,要是没有你多等会儿,捡回来妈给你搁油炸着吃。”我就去等,我就看着月亮说:“月亮啊!你咋总也不掉下来呀?”后来我明白了,月亮是吸铁石,吸在天上了。

  阎福和山杏也在夹栅子,老常也在夹。老常立到界石上合着一直眼在吊线,他冲阎福说:“阎福,你把栅子沟挖歪了,到我地里了。”阎福一听合上一只眼睛也吊线, “没歪,哪儿歪了?比筷子都直。”老常说:“歪了,都歪你姥家去了。”阎福说:“没歪。你眼睛斜了吧?”山杏没吊线就知道没歪。她说:“歪啥?没歪。”老常就用他的胶皮鞋踢线,眼睛看着对面的界石,脚不离地,一直蹭到那块界石上。然后回头说:“你看你歪多少?”我也过去看,一看还真是歪了,我说:“是歪了。”老常说:“看,傻子都看出来了!”完了阎福也踢线,踢完了回来说:“你看,哪里歪了?”我一看真没歪,我说:“是没歪。”阎福说:“没歪吧?”老常说:“你踢歪了。”阎福说:“你才踢歪了呢。”老常说:“你就埋上杆子我也给你薅了,都快到我地中间了。”阎福说:“你吹牛逼呢!别以为你当大队书记我就怕你,我就埋,看你敢给我动一手指头试试的!”说着就去埋了,老常就去薅,俩人就打起来了。山杏跑过去打老常,老常双拳不敌四手,跑了。

  我看着阎福乐,阎福说:“乐啥?看好你家界石去。”我到我家地头,猫下腰一用劲就放了个屁,借屁劲把界石愣拔了出来,抗上就走。山杏问:“赶生,你拔它干啥?”我说:“抗家看着去,省了有人找我打架。”阎福说:“赶生真是疯的厉害,可咋整?!”

  回家我把界石往炕上一扔,就把炕凿了个大窟窿。我说:“妈,我给界石拿家来了,你看着吧。”我妈说:“我的个傻儿子啊!”我妈笑了。炕洞里往外冒烟,我就拿板凳倒着放上堵上了。我妈说:“赶生啊,叫二发给咱搭炕来。”我说:“二发放羊去啦。”我妈说:“那就去山上找去,回来吃饭。”

  我去山上找,离老远在山根我就看见一群羊,我到跟前找不着人,我就喊:“二发,我操你妈的,你猫哪个逼窟去啦!二发,操你妈的快出来,……”“别叫魂了,拉屎呢。”一个土坑喊。我到坑边一看,二发正用土坷垃刮屁股呢。我说:“我妈让你给我家搭炕去,炕露了。”二发说:“走,回去。”二发提拎上裤子,拿起鞭子就往坑上边爬,圈了羊就往回走了。

  回去我说吃炖羊肉,我妈不给我吃。说黑间吃。搭完炕正好黑了。吃饭的时候二发让我喝酒,我就喝了半杯。一会儿我就睡觉了。我醒了就出去了,我要去村南辘轳井里尿尿去。
我刚出门没两步,就听见山杏后门响,出来个人。我就吓一跳,我去辘轳井尿尿哪也不知道,连我妈我都没告诉她。我一着急就说:“哪?”他说:“你哪?”我说:“赶生。”他说:“雁子。”我心里平整了,是雁子我孙子我就不怕了。我说:“你干啥去着?”雁子说:“还是我小爷爷。吓死我了。是我小爷爷我就不怕了。”我问:“你怕啥?你往哪儿尿尿着咋的?”他说:“小爷爷,你可别和别人说,要出人命的。知道吗?”我说:“我不说,你也别说。”他掏一盒烟塞给我说:“千万别和别人说。”我说:“不说。你也不能说。”他就走了。我没明白他为啥给我烟。我到了辘轳井那儿没尿,我就等,抽着烟等。等了半宿才有的。我尿完就回家了。

  回来进屋,二发在布帘那边说:“赶生,你回来了?”我说:“回来了。”二发说:“你干啥去着。”我说:“干逼去着。”二发说:“这孩子可咋整!”

  二发是个老实人,他不和老常打架。哪回他来一看老常在他就说:“常书记在啊?”说完就走。老常来他会说:“常书记来啦。”说完也是就走。不过他愿意和我妈唠嗑,一唠就是多半宿。老常不是,老常是爱钻我妈被窝,出来一边系裤腰带就出门了。

  老常挨打了我就要去看热闹,一进屋子都是人,全是他亲戚。七嘴八舌的乱吵吵。我也没听明白,有说阎福是打国家干部了要送派出所的;还有说那样太便宜他了,现在去打他报仇的;还有说不批他房基地的,反正挺乱的。傍晌午吃饭都走了,我没走。我说:“打就打了吧,也不疼。”老常儿子小常说:“那就行,说啥也不能白打。”我说:“就只当挨我妈打了。”小常看着我。我说:“我妈就总打你爹屁股,还扒光了打,打的啪啪的。”老常老婆就骂老常:“她那个逼就那么好?镶金边儿了?操你妈的,我不和你过了。”我心里说话:我的来运都懒得看你,跟猪似的!老常说:“你听个疯子瞎说啥?”老常儿子就打我,我就跑了。

  小常看上前村小兰花了,就整天用摩托带着小兰花赶集。我就看了生气,我念叨:早晚撞大树上。

  我的来运总算给黑妞配了,我心里也就安稳了。来运配黑妞半天才下来的。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天,我又去辘轳井尿尿,就看见小树林边上有辆摩托,是小常的。细听树林里边还有哼唧的声音。我就进去看,一看就看见一个白屁股,我问:“哪?”白屁股就没有了。有人说话,正是小常。他说:“赶生,你快出去。”我说:“干啥呢?”他说:“你出去。”我就出来了。一会儿他和小兰花也出来了,出来没说话就骑上摩托嘟嘟嘟走了。我才知道俩人是干什么了,就像来运和黑妞那样。

  我到辘轳井那里,没尿,我看着天上的月亮,我心里想山杏,月亮就变山杏的脸了,我看井里边,井里就有山杏了。掉进去个小石头,山杏就没了。我就想山杏的屁股,想着想着那怪物就腾的一下就拱了出来。我就回去了,我去敲山杏的后门。山杏穿身白秋衣给我开了门,连问是哪都没问。我直接进屋了。她跟进来说:“赶生,你干啥来了?”我看见她奶子在我面前抖,我就抓。山杏就叫着扭头往外走,我从后边抱住她,把她按在炕沿上,俩手抓着她的大奶子。我那怪物变的很大很硬,拱出来顶着山杏屁股。山杏就叫唤。我使劲抓,我那怪物还一动一动的,不一会儿它就吐了。

  这时候屋子里来了很多人,都是听见山杏叫唤才来的。女人吐我,男人看着我乐。山杏在一边抹眼泪,还说:“赶生啊赶生,你可把我毁啦。”一会儿阎福也来了,看见我就打我,别人拉着,说:“国有国法,给他送公安局去。你打死他你就也犯法了。”阎福就不打我了,问山杏:“他整进去了没有?”山杏说:“没有,隔着衣裳整的。”说完撅着屁股让阎福看我那怪物吐的吐沫。等她转过来她奶子上还有我的大黑手印呢!

  派出所用小卧车给我接走了,给我拴在了暖气上。我在那里也不错,吃的好,睡的暖,我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就尿,尿完了拉,拉完了吃。我还没待够呢,大盖帽就说:“爹呀,你回去吧,我这儿可不要你了。”我说:“忒远那!我不会回去啦。”他说:“爹,我给你送回去。” 他用小卧车又给我送回来了。

  他把我卸到老常家就回去了,还告诉老常说:“往后这样人别往我们那儿送,愿意送就送精神病院去。”老常说:“我也想,你给钱我就送。”他说:“我又不是他爹,干啥我掏钱?”老常说:“我还不是呢?!”我说:“我是您俩的爹。”

  大盖帽走后,老常乐呵呵地冲我伸大拇指说:“好赶生!好!好赶生!”

  山杏想盖房子,老常不批给她,山杏对老常说:“你看,我妈还没地方住呢!还住着间半房子呢,我还有妈呢!我妈住哪儿啊?”老常还是不批给她。她就整天住到了老常家,老常就批给她了。

  鞭炮一响就是过年了,有人给我妈一个像鞋盒子那么大的果匣子。我说:

  “我吃槽子糕。”

  我妈拆开给了我一块。我一口就吃了。

  “我还要。”

  我妈一边包一边说:“不能吃了,还要送人呢。”

  我说:“送个狗肌勃吧!”

  我妈拍着巴掌乐着说:“那东西哪要哇!我的个傻儿子啊!”

  我出来后门正听见山杏在老寡妇屋子里吵吵呢,我就走了进去,我爱看热闹。山杏朝老寡妇喊:“没钱了,还要盖房,你儿子也不出去挣钱,没钱给你。”老寡妇说:“二百块钱我不要了,那二斤肉给我吧。”山杏说:“给你一斤吧,过年你不过去吃?”老寡妇拍着大腿说:“那我也吃不了一斤那!”山杏说:“吃不了给你端点儿剩菜剩饭。”我说:“阎福是没钱,总打麻将总输。”山杏说:“就是,钱都给输了。”

  后晌阎福进了老寡妇的门,我又跟了进去。老寡妇和他儿子说:“你给妈点儿钱吧?”阎福说:“我哪儿有钱?你这么大岁数要钱干啥?还会花呀?再花丢喽!有吃有烧就行了呗,要啥钱?”老寡妇说: “我哪儿有烧的呀?我没煤啦!”阎福说:“街上有的是玉米秸秆,你管他是谁的!抱着烧呗,这么大岁数哪还能咋的你?”老寡妇说:“你走吧。”
一下雪我就冻屁股了,我就想让天别下了。我不让它下它就不下了。我就闭着眼睛想:日头出来吧。我再睁开眼睛日头就出来了。我妈给我个棉裤让我穿,我说:“你傻?出日头了就不冷了。”我出去到大队那里还没觉得冷,雁子问:“小爷爷你不冷?”我就觉得冷了,我说:“你一问我就冷了,你的话是圣旨。”我又回来了,进屋我就说:“妈,棉裤呢?”我妈说:“你不是不穿吗?”我说:“这么冷我不穿?你想冻死我?”我妈说:“我给你拿,我祖宗!”我妈真傻,要不和我叫啥祖宗?

  雁子进了我家就和我妈说话,“祖奶奶过年好!”我妈说:“好!”雁子说:“没挨耗子咬吧?”我妈说:“滚犊子!” 我说:“我家耗子跟我熟,它不咬。我们都认识。”雁子说:“小爷爷,上大队门口待着去呗。”我说:“走。”出门他就小声音问:“小爷爷,你没和别人说那天黑间看见我着吧?”我说:“没说。”他说:“这几天总觉得别人说话好像知道啥,我以为你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了呢。”我说:“我没说。你没说吧?”他说:“我也没说。既然没说就是我多心了。这两天总睡不好觉,这回能睡好了。”说着,我这孙子还勾上了我的肩膀,所以,我认为我雁子孙子最好。

  好多天没看见老寡妇出洞了,我就去她屋里瞅了瞅,看见老寡妇没穿裤子在房檩上挂着呢,用她的裤腰带挂着。我看了我没害怕,直接就飞街上去了。正好山杏出来了,再一看是我妈,我看见她就说:“老寡妇上吊啦!”刚说完我就飞了,飞到来运的家里去了。来运在它门口看着我说:“嗯——”是像唱戏的那么唱的。我妈叫我来了,她猫着腰撅着屁股说:“赶生,出来吧。死个人你怕啥?”我说:“她拿眼睛瞪我。”来运在我妈腿中间唱戏。我妈说:“不瞪啦,都拉走啦。”我就出来了。

  出来正看见山杏在街上哭呢。她说:“咋死死不了?这不成心埋汰我吗?”阎福说:“死人的坏话就别说了。我可告诉你,往后可别让我听见你说我妈半句坏话,我妈也不容易啊!”山杏说:“我不说了,谁和死人一般见识啊?!”我说:“山杏真通情达理。”别人也跟着说。

  天暖和了,来运就开始掉毛,我就脱了棉裤。我给它一把一把往下拽毛,我说:“来运那,我给你拽毛你也不说给我脱棉裤。”来运不说话。雁子开个破拖拉机停在我家大门口,没灭火儿,突突地喷着黑烟。他进来也给来运拔毛。一边拔一边说:“小爷爷。”我说:“你吃了啊?”他说:“我入党了,也能开会了。”我说: “我不入党也能开会去。”他说:“我能当大队书记,你能当不?”我说:“你要愿意当小爷爷选你。”他说:“这一界我就想当。”我说:“你连个家长都不是,没人选你。”他说:“我亲戚多,我说当就当上。”我说:“你当上老常干啥去?”雁子说:“让他喝西北风去。”我说:“行,那咱就当。”

  过了两天,大队这用大喇叭召唤全体党员村民代表开会,我就也去了。雁子有椅子,我没有,就和雁子坐一个椅子。别人就笑。我就骂:“都乐狗逼呀乐。”他们乐的更猛了。我说:“哪再乐我就摸哪女人大奶子。”就没人乐了。这次开会是研究救济款给哪。他们开始研究贫困户是哪家,最后定下来,老常爹和老常二叔都贫困。我就不干了,我喊:“他贫困他们个逼,顿顿喝的脸和猴屁股一样,穿的还不露屁股,他有我贫困?不行,我贫困。”我知道贫困是好事,贫困给钱,是雁子偷着对着我耳朵告诉我的。还是雁子我孙子好。老常说:“赶生,你捣啥乱,赶紧回家。”我说:“回你妈个逼呀?!我不贫困就不行。老常,我操你妈!你不让我贫困我就抓你女人大奶子,我烧你家柴垛。”雁子说:“我小爷爷是忒贫困,有哪比我小爷爷贫困站出来,我瞅瞅是哪!”人们就都不吱声了了。老常说:“我心里有数,赶生确实贫困,我二叔没赶生贫困。就算赶生和我爹吧。”我这样就和老常爹享受同样待遇了。这话也是雁子孙子告诉我的。这天热的真快,老娃娃(蝉)哇啦哇啦的没完,人们都在太阳地里比面条都软,直晃悠。我就看自己,我没软,也没晃悠。看来我真是神仙下凡。

  我带着来运去河里洗澡,走到辘轳井那儿,看见阎福在挑水。我说:“阎福,你傻?白天挑水多热,黑间挑啊!”来运也说:“汪汪。”意思是:傻逼。阎福说: “黄瓜秧蔫了,黑间挑就旱死啦。”我说:“一会儿就下雨啦!”刚说完,天上就打雷了。我就想,我真是神仙。我说:“你看,打雷啦!”阎福说:“放炮崩石头那。”我看天,有拉着尾巴走的飞机,没石头。没石头怎么会崩石头?我说:“操你妈去吧。”阎福说:“赶生,你过来,你看井里边有人扭秧歌。”阎福叫我名字我就欢喜,他以前总叫我疯子。我趴着井一看,里边没人扭秧歌,有个人脑袋,细一看和我像。我说:“没有。”他说:“你细看。”我就使劲伸脑袋看。阎福从后边一拍我我就进去了。到水里我不沉底,我是神仙,我就变木头了,漂着。我就听外边喊:“阎福,你个王八蛋杀人啦!”是雁子的声音。阎福就没了。接着我就看见雁子脑袋了,他喊:“小爷爷。”我说:“我漂着那!”他说:“我去叫人,给你整上来。”他也没了。

  过了挺大一会儿,又看见老常了,他喊:“赶生。”我说:“我不沉底,我漂着那!”老常喊:“我放个大篓下去,你进去。”我说:“我漂着那!”大篓下来了,我就爬了进去,我就一直往上飞,雁子和老常给我拽上了井沿。雁子说:“小爷爷,你没事儿吧。”我说:“我是神仙,不沉底。”老常挠着脑袋说:“邪门儿。”雁子说:“我上沙河洗澡,就看见阎福给我小爷爷搡进去了。”老常说:“给派出所打电话。”雁子就跑着去大队了。

  小卧车给阎福接走了,我以为三天就能回来。没想到俩月也没回来。山杏就找我妈来了,说阎福要蹲监囹圄了。我妈就骂我:“你个死赶生,你看你给人坑的。”完了我妈就跟着去法院了。回来我妈还骂我,说阎福要好几年才回来。我说:“我三天就回来了。”我妈说:“哪能跟你比,你是活神仙!”我就问:“你咋知道的?”我妈说:“操你个死妈的!”

  选村书记开始了,想当书记的有五个,都来我家拉票了。但选举我还是选的我雁子孙子。我孙子我俩好。最后还是老常当上了,雁子白忙活了。我告诉雁子说: “小爷爷可选的你。”雁子说:“我知道,别人不选我。当面说的比他妈个逼都美丽,到选上就不选我了。”我说:“我还让山杏选你了。”雁子说:“我知道,你不让她选我她也选我。”我说:“你俩好?”雁子小声说:“别瞎说。”我说:“咱俩也好。”雁子说:“可别瞎说了。”

  秋都收完了,有一家开始从自家地里挖沙子卖。沙子是真值钱,一天卖好几百。我家地里也有沙子,我就是不卖。我爹活着说过,哪卖地卖房就是败家。四外都卖了就我自己不卖我的地。沙子都流别人地里了。专有个倒腾沙子的地痞,别人怕他我不怕他,他开拖拉机来,我就看着,哪也别想动我的地。我的地不动,里边的人家就卖不了,他进不去。人们就都劝我卖了,还说不卖偷也给偷光了。我说:“那是吹牛逼!”我搬着行李卷去地里睡。那地痞买不着沙子就和我打架,拿摇把胁唬我说: “让开不,不让开给你脑袋开瓢。”我说:“让你妈个逼呀?!”他就真从脑袋上给了我一下,我就回家了。我一照镜子,我脑袋红了,摸摸还发粘。我就从西屋把我爹留下的一桶煤油拎着就走了。那拖拉机正从我地里装沙子呢,我就把煤油都倒拖拉机脑袋上了,我掏火机一点,呼的一下就着了,吓我了一个大跟头。我扭头跑了几步,就听后边砰的一声,拖拉机脑袋开花了。我就喊:“哪拉我的地,我操他妈!”老常就来了。那地痞也拿锹过来了。老常骂他:“你想干啥?今儿个你不给赶生整死喽明儿个赶生就给你全家整死,白死!你要给赶生整死喽,明儿个就枪毙你。你只要过来你就死定了。”那地痞一听就捂着脑袋诶呀呼叫的开了。

  二发也来了。二发喊:“赶生的地哪敢动,我也给他点拖拉机!我还点他房子。”说完二发就带我去卫生院了。
半夜,我还是去辘轳井尿尿。刚到大门口,我就看见一个人敲山杏后门。还说话了,“阎福有话让我捎来了。”接着就进去了。我听出来了,是老常。我也想听听阎福捎啥话回来了,我就也去了。刚进外屋,就听见里屋呜呜的像狗叫唤。掀门帘一看,是老常骑着山杏,一只手捂着山杏嘴,一只手拽山杏裤子呢。老常一看见我就走了。山杏就哭。我说:“我告诉雁子去。”山杏说:“嗯。”又说:“你告诉他干啥?”我说:“你俩好,让雁子打那老王八犊子。”山杏说:“哪说我俩好?”我说:“我看见他来你家了。”山杏说:“可别说出去,阎福回来会出人命的。”我说:“我不说。雁子是我孙子,他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我跑到雁子家,雁子爹妈都睡下了,我把雁子叫出去说:“孙子,刚才老常扒山杏裤子着,我给冲了。”雁子一听就急了,攥着拳头说:“老王八犊子,等着瞧!”他勾着我肩膀说:“小爷爷,多亏你了。”我就嘿嘿地乐。

  我家的鸡下了个蛋的那个早上,我出去就看见一群老娘们儿在议论啥。我愿意凑热闹,我就过去了。她们见我过去了,都和我说话。

  “赶生,山杏有了是不是你的呀?”

  我说:“有啥了?”

  “肚子里有了。有孩子了。”

  我说:“我不知道。哪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的。”

  “别给赶生安脏啦!那是啥时候的事儿了?”她又说:“你们猜是哪的?”

  “猜不出来,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

  她们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说:“老常的。”

  “你咋知道?”

  “我看见了。”我说。

  “啥时候?”

  “懒得告诉你们。”我说完就走了。

  “这个赶生,真是个疯子!”

  我其实知道是雁子的,我就偏说是老常的。是老常的就不是雁子的了。

  雁子找我来了,还给我买了两盒烟,见我就说:“小爷爷,是你说的山杏肚子里的孩子是老常的呀?”我说:“恩那。”雁子说:“小爷爷,你不傻!你比我还奸!”我就嘿嘿地乐。雁子说:“往后你总这么说,可不能改了。”我说:“我知道。”雁子说:“这回还就留下了呢!”

  二发把我叫他家去了,他家臭,都是羊尿味儿。我说:“操你妈你有话快说,骚死了!”二发说:“你可别在外边瞎说了,会出人命的。”我说:“啥?”他说:“山杏肚子里的孩子。”我说:“老常的。”他说:“往后可别说了。”我说:“本来就是老常的。”二发说:“诶!”

  小常整天骑个摩托驮着小兰花像火箭那么快的跑,刚才又从大队门口飞过去了。我说:“这小子疯了。”老七说:“早晚得摔死。”我说:“撞大树。”过了一会儿,小常就来合作社买东西来了,看见我就说:“赶生,你再在外边胡说我给你嘴拧下来。”我没答理他。他进去了我就给他摩托放气。他出来一骑以为是扎了,踹着了挂上档推着走了。我说:“早晚撞大树上。”老七说:“你说撞就撞?我还说他摔死呢!”我是神仙下凡,他上哪儿知道去?!我懒得答理他,我就没说话。

  没过去三个月,我又看见小常驮着小兰花飞过去了。我在心里念叨:可要撞大树啊!可别摔死啊!

  我就是神仙,小常就真撞大树了。过了两天就听说撞大树了。听说是黑间的事,傍黑刮了场黑风,给马路上一棵空了芯的柳树刮倒了。小常没看见就撞上了,结果摘了个腰子下去。小兰花还就不给她了。我就知道他总疯子似的骑摩托就得撞大树,因为我是神仙。
赶阎福回来山杏的孩子都会走了。阎福就憋闷。憋闷了看见我就和我说话。我怕他还给我扔井里去我就跑。黑间他就找我家来了,问我:“赶生,我在里边改造好啦,我不害你啦。”我说:“你干啥?”他说:“你告诉我,那崽子是谁的?”我说:“都说是老常的。”他说:“都说你说的。”我说:“我看见老常骑山杏了。”他说:“那就是真的了。”我说:“是真的。”阎福说:“好爷们儿,我死了也忘不了你。”说完就走了。

  一会儿村子里的狗都疯了似的叫开了,接着是一个女人嗷嗷地叫,然后就没声音了。我爱看热闹,就找热闹在哪儿。我找到了,是老常家。我进屋一看都是血,老常躺着从脑袋里往外还流白浆;他儿子脖子连着一半;他女人光着屁股,奶子下边一个大窟窿。满屋子都红了。阎福在地上躺着一抽一抽的翻着白眼吐沫子,地上还有一个绿的画着骨头的玻璃瓶子。我一看我又飞了,直接飞到来运家里。这回我妈咋叫我我也不出来了。我妈就给我送饭,我就和来运一起吃。

  我突然就觉得阎福来了,手里拿菜刀冲到来运家门口。来运就汪汪地喊,我也喊。阎福就拿菜刀把来运脑袋砍两半了,完了就砍我,我一下就飞了。完了就迷糊,等我醒了在街上的麦秸秆垛里,来运舔我脸呢。我想起来了,我是神仙我怕什么呀?我就出来了,掐着腰立在了大街上。

  我看见雁子推着个小车子,上边坐个小小子,山杏挎着他胳膊。雁子看见我就笑了,大声说:

  “小爷爷,你出来了?”

  我说:“这孩子哪家的?”

  “我家的。”山杏说。

  “气吹的?长这么快?”我说。

  “都三年啦,我都当书记啦!小爷爷,这回你病好了,就每月去大队领一百块钱,只要我干,你就总领。”雁子说着就从我身边过去了。

  老娘们儿们又开始议论了。

  “看山杏和雁子多般配!”

  “就是。”

  “赶生,你可白捡了,吃劳保了。”

  我笑笑没说话。

  “我打小就看雁子有出息,不是凡人。赶生,你说呢?”

  “赶生,你说话呀!”

  我笑笑。

  二发从我家出来喊:“赶生,吃饭了。”

  我问:“二发来我家吃肌勃毛饭那?”

  “二发都来你家快三年啦!”

  这才几天那!

  照我看,这群人都疯了!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十六日动笔于秦皇岛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十七日草成于秦皇岛

  田南雁
2#
发表于 2008-6-5 20:49 | 只看该作者
欢迎新朋友,有点长,明天上来细读~
3#
发表于 2008-6-10 17:25 | 只看该作者
一个疯子眼中的肮脏的世界,其实不是赶生疯了,是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小说看似粗俗,其实是用一种别样的方式,表现生活的另一种真实,读来有种痛痛的快感。

精华!
4#
发表于 2008-6-11 12:44 | 只看该作者
语言到位,笔法老到。

支持精华。
5#
发表于 2008-6-16 16:38 | 只看该作者
学习了!
6#
发表于 2008-6-17 19:28 | 只看该作者
对话很有特色。
7#
发表于 2008-6-17 23:01 | 只看该作者
学习精品文章!
8#
发表于 2008-6-18 20:07 | 只看该作者
学习并问好!
9#
 楼主| 发表于 2008-6-19 23:03 | 只看该作者

我来了

我以为这里是自动排版,所以直接放上去了。好像有人重新帮我弄了吧?我的QQ:714708398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群:4042767|联系我们|小黑屋|Archiver|中财网站 ( 浙ICP备11029880号-1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GMT+8, 2025-3-6 03:35 , Processed in 0.221698 second(s), 20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