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n安 于 2019-4-18 07:56 编辑
杂文“方法论”
仔细阅读了草版的《关于杂文》,打动我的一是草版作为一个杂文爱好者认真的态度,二是身为版主毫无保留带领大家共同进步的愿望。被这样感动着,便顾不得谦虚了,高举向草版学习的小旗儿,也谈谈自己对杂文的一点儿浅见。
用草版自己的话说,他是想在杂文写法上下点功夫,因此他那篇更准确的题目应该是《关于杂文的写法》,或者《杂文方法论》。 草版谦虚地说,“杂文写法”是之前版主不屑的。我也算在“之前”之列吧,站出来代表“之前”们解释一下:万万不敢说“不屑”,方法的探求永无止境,估计之前哪一位都不会狂妄至此。记得我刚被戴上版主小帽时,也曾抛出一块砖——《杂文该往哪走》。很显然,我探求的是方向,草版探求的是方法。为何对方法看似“不屑”了?南辕北辙的故事告诉我们,方向跑错了,方法越对,离目标越远。如此看来,之前的版主探寻方向,现在的版主总结方法,配合还是十分默契的。
高举向草版学习小旗儿,方向已成为过去,当下只论方法。我既是“不屑”写法之列的,只好加个引号——《杂文“方法论”》。
既然是研究方法,就要用方法论的思想:先明确是什么,然后思考怎么办。草舍老师正是这样做的。他先阐述了什么是杂文,杂文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然后结合自身学习和写作经验,分享了创作杂文的诸多方法。我踩着他的脚印,走起。
杂文是什么?草版把前人总结的都说的,我只好说个人的。我个人觉得杂文也好小说也罢,都是有话要说,不同点是,小说是有话慢慢说,散文是有话好好说,杂文是有话痛快儿说。前提都是有话,不吐不快。如王阳明所说,若有诚孝之心,冬时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去寻个温的道理,夏时自然思量父母的热,去寻个清的道理,根本用不着去问别人怎么孝。有话要说,自己便必然寻个说的方法,也不必问别人这话咋说。只有为作文而作文,没话找话,才会遇到有话没法儿说的困惑。
有话直说惯了,对方法还真有那么点儿“不屑”。曾经遇到的最大困难是无话可说,多少方法也拯救不了我,于是对方法又多了点儿“不屑”。终于,我在《马林巴德哀歌》中得到启示,比方法更重要的是激情,激情源于对生命和生活的真情挚爱。
写作都需要激情,诗歌和杂文对激情的需求更强烈些,没有激情,写不出诗歌,没有激情,写不出杂文。我羡慕水如空对什么芝麻绿豆的事都有激情,也羡慕草版,对水如空总那么有激情。有激情,就有话想说,想说,总能找到说法。
与激情并肩同行的是真情,真情催生激情,激情再真情释放。有真情时,无声胜有声,无招胜有招,没有真情絮絮叨叨,牢牢骚骚,方法弄出花儿来也打动不了别人,最终只能自己尴尬地笑笑。
说到这,我貌似又对方法“不屑”了。罪过罪过。我觉得方法的学习分两种,一种是共性方法的学习,一种是个性方法的发现。华为董事长任正非在与中科大校长谈论课程时,校长一提到某个学科,任正非就建议在课程中加上“统计学”。统计学在每个基础学科中的作用就是使相关的大数据能开口说话。可见大数据说出的话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是极具洞察发现力的。在文学上同样如此。是先有了诗,还是先有了格律?当然是先有诗。格律是从成百上千首诗组成的大数据中提炼出来的。于是不会作诗也没有关系,按照格律找恰当的字词套进去,也很像。这使我辈没有诗心的偶尔也可以弄几个花枝招展的词儿附庸风雅。写作方法的提炼和教授就这样促进了一种文体的发展和普及。
但对方法过于依赖,便是八股了。甚至有人调转过来,拿格律当尺子去测量这四七二十八个字是不是一首诗,更是可笑至极。《战争与和平》《悲惨世界》里面都有多达五分之一的议论,你能拿故事性的尺子量一量就断定它不是小说吗?所以万不可被方法框住,认为杂文就要写成什么样。方法可以学,但不能受缚于方法,大数据中显示的方法是共性的,但并不是鲜活的,共性的东西是用来使用的,同时也是用来突破的。记得水如空写过一篇《我要参禅》,若先立论:参禅纯属扯淡,再驳论:某某参禅是扯淡、某某扯淡像参禅,进而证明所有参禅全扯淡,然后引经据典,哎呦喂,这篇文章有人看才怪,哦,也不怪,他写成什么样草版都肯定看。而他的写法,我印象深刻:嘿,都别打扰我,我要参禅了!然后就像东北萨满法师跳大神一样开始参禅了,在参禅过程中把各种参禅现象来个淋漓尽致地讽刺。读后,过瘾,看谁还煞有介事去参禅!完全依赖大数据,仅能进行复制,文章最忌复制,想要创造,要么更新数据,要么重置数据。
我师父给我推荐的第一本书是《传习录》,于是我对这句话印象极深:须先有根,然后自然生出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礼记》言“孝子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有个深爱做根,自然有好文章。如果我真对方法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屑”,这就是根源了。对了,前几天有人谈论卡佛,当有人对卡佛说起他的极简写法时,连卡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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