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我们不想谈爱情

欧阳梦儿

　　昨日，不远的高楼，有人跳下。


　　从发布者们略带气喘和激动的语调中，从那些角度不同的优质画面里，你看到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有出门条，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怀着从层层铁皮围栏里大逃亡的兴奋。但有一点，你可以肯定，那个从高楼上纵身跳下的人，他是有价值的。至少，他让这些个流量久不上涨的博主，有了喝碗稀饭的希望。


　　跳楼的是个男人，一家之主。他的新房在顶楼。顶楼便宜，银行也很热情。疫情三年，虽说工作难找，从街这头到那头，总还是有找人扛包的——比如粮店、油店、菜市场。


　　昨天他站在楼顶上，怎么也想不明白，２０２０年都从容镇定的小镇，怎么突然烦燥抑郁起来。小镇被F在一个个格子里，他被F在更小更小的格子里。三天，变成七天，七天变为十五天……遥遥无期的等待中，家里的几张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房子也以罚款和力量递增的速度碾压不休。他想跟敌人嘶吼，想跟敌人战斗，但敌人太远了，看不见摸不着，据说敌人总在周边几个镇遛达和偷袭。男人说，你让我去外围战斗吧，让里面的人松驰些。他的请求遭到了拒绝。他开始质疑，质疑被这样层层加码保护的必要性和幸福指数。他的质疑受到了警告、围攻和反质疑。


　　男人站在楼顶，很孤独很迷惑。他知道，后果很严重。他变成了缺少正能量，满身负能量，吃妈妈的奶还反咬妈妈一口的反动者。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堕落深渊的。最后，醍醐灌顶，是高楼害了他。他原本就应该，只应该如蝼蚁一样，匍匐于地面。是的，想想以前，在地面行走的日子，多么自由而快乐啊。于是，他决定，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男人并没留遗书，他的所思所想，所历所痛，无人知晓，只留视频里一堆肉泥和肚肠供人打趣和观赏。张三作文云：“今上午又有一个某行业佼佼者，跳楼脱离地心引力去到地球之外。根据形势的动态发展，为避免影响Ａ、Ｂ、 Ｃ超常规发挥，强烈建议成立ＸＸ群，不遗余力潜心钻研，从而在中华历史起码是某市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


　　李四反问：“全国各地到处tiao楼自sha的现像层出不穷，很正常吗？
      张三说：“祖国的大门随时趟开的，想移民随时都可以”
      李四笑：“如果地球也归你管，我可能随时因为一句话一个观点，被开除球籍。”
      你说：“这种悲剧不应该拿来调侃吧！人不到万分绝望，怎么会选择跳楼！
      李四冷笑：“ 所以不能影响ＡＢＣＤＥＦ超常发挥。ＡＢＣＤＥＦ，继续嗨！”

　你理解了很久，没明白李四什么意思。爬楼结合上下聊天记录，才弄清楚——李四在以讽刺手法代指那些“缺乏正能量”的言论者。这些言论者，以前都是同班同学。毕业后，分属不同食物链，所以李四忘记了。又或者，他只想用这一串长长的字母表达这几位灵长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你犹豫再三，不确定自己是否属于这串字母数字行例。因为对于两方阵营的观点，你都持一半一半的态度。再三嚼咀之后，千真万确，你发现你是ＡＢＣＤＥＦ其中一个字母。因为你曾说你明明在家里，明明隔天一检，社区说你黄了，你的码却是绿的。自费再查，还是绿的。社区硬是让你隔离。你说可是，这电话号码也不是我的，社区说是大数据，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但就是得隔离，必须得隔离。行，我以人民的名义，服从服从再服从。你说后来听说很多很多跟你一样的案例，你就变得生气。气没生完，全体又居家隔离。你说你牙痛，跟医院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你讲你好不容易开到出门条绕道万里长征，医院却只挂号不上班。挂号时效为一天；你说你遇上个熟人没看你出门条；你说你看见某自愿者把好多出门条塞给一个男人，男人推辞，她大声而自得地说“我就是发出门条的”；你说天天住在铁桶里，还是不断有“外来者进来阳了”；你说低风险区为什么也要这么如临大敌？外紧内松不行吗？天，你在干什么？你的质疑远远大过了忧伤。天，聊不下去，定位错误的语言，住嘴于羞耻。


　　昨日收到作协通知，让写疫情征文。优选出的好文章，荣誉能一路攀升。你犯了难，对“好”与“非好”定义不准。通知里明确指出，不准Ｊ默、Ｆ城等字眼出现。你很不解，明明正在进行着的事，如果完全正确，为什么提也不能提？你掩着耳朵，寻找会叮铃铃响的东西。


　　按户口登记，你分属１５网络群。群里不断有人在发短视频，无非是重庆各市区土产品。有现场直播方仓密密麻麻人群的，说没什么症状，没什么人管，医生说靠自愈的。有说一直绿，杂居久了就红了的。有说做了七八天核酸，看不到显示结果的……


　　后来有人问，再这么关下去，怎么办，抢人都找不到地方。有人替大家想到了出路，就是去当自愿者。有人就质疑，这么多自愿者，工资从哪里出。是啊，再这样关下去，钱从天上掉下来发自愿者工资吗？不曾想网格里领导众多，自愿者纷纷跳将出来，指责，痛诉这帮没良心的。自愿者一口咬定，有人听信谣言传播谣言在伤害他们，他们至今没拿一分钱工资。有本事，你来当自愿者。先前还有人持怀疑态度，说他就是第一个报名的，但社区没有录用身体倍儿棒吃麻麻香的他。也有人私下嘀咕咱镇的自愿者我都认识，平时可没这么高尚。多数人连开个会，都要拿钱才请得动。还有人出来证实，自己每次帮社区发传单都是有钱拿的，只不过不是现钞。私下嘀咕的口水未干，台面上风气却完全反转。“自愿者”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不依不饶。从“还没拿一分钱工资”变为“根本没有工资”。叫声越来越响，底气越来越足，呛白得群里再也没有语言，先前质疑的声音变得颤颤甚至无地自容。你孤独而虚弱地打着圆场说，大家也不是说你们，基层的干部们肯定是最辛苦的。大家说的是方仓的自愿者有工资。不信给你们看，我们村正在招自愿者，当官的亲自在群里发的公告，明码实价，有工资有奖金。只不过，要签合同，平时不能回家。社区某领导反唇相讥：我家就有方仓的！谁说不能回家？天天回！你笑问，方仓不是阳性隔离区吗，随便回家不合规矩吧？没等来回答，你发现你已被踢出网络群。


　　张同志倚在床边义愤填膺：自愿者怎么会有工资呢？那叫“补助”！那叫“奖金”！

欧阳梦儿

发表这篇文章真是不容易，一段一段试，一字一字改……
天可怜见……

草舍煮字

那么，你的观点呢？                  
结合题目，我猜是这么多社会问题，你们不谈论关于疫情，还有闲心谈论关于爱情？！

喻芷楚

乱象纷呈，孰是孰非不知道，但一定是个问题，急需处理，是毋庸置疑的。疫情管理走向应该会随着民意提上日程做考虑，做辨向思维。作者笔触激愤，意向明确。

喻芷楚

我知道医院自愿者有一日三餐，其他没听说有。也曾有朋友问我做社区自愿者不，我问有什么？回答一日三餐。一日三餐按外卖15块算起来也有45块。其实也算是补助吧。一日45，30天算也是1350最低生活费。我觉得这是最基本的，自然应该给，不能能人家掏钱来做自愿者。

欧阳梦儿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1-26 16:57
那么，你的观点呢？                  
结合题目，我猜是这么多社会问题，你们不谈论关于疫情，还有闲心谈 ...

哈哈，就表示一个心情沉重，无法言语的意思。各种混乱，各种加码。基层不易，基层也更无温度，生搬硬套，层层加码，只图政绩，不结合实际。放与不放，没有对错，屁股决定态度。

欧阳梦儿

喻芷楚 发表于 2022-11-26 17:09
乱象纷呈，孰是孰非不知道，但一定是个问题，急需处理，是毋庸置疑的。疫情管理走向应该会随着民意提上日程 ...

楚说得很对。现在矛盾已经发生变化，生计是第一位，新冠反而次之。君不见新冠死亡名单跟正常死亡相差无几

草舍煮字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22-11-26 17:30
楚说得很对。现在矛盾已经发生变化，生计是第一位，新冠反而次之。君不见新冠死亡名单跟正常死亡相差无几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完全放开吧？
新冠死亡名单跟正常死亡相差无几，是不是在有控制的情况下呢？

欧阳梦儿

喻芷楚 发表于 2022-11-26 17:13
我知道医院自愿者有一日三餐，其他没听说有。也曾有朋友问我做社区自愿者不，我问有什么？回答一日三餐。 ...

我们从来不反感自愿者拿工资拿补贴。我们要问的是，经济如此，财政如此，再这样搞下去，从哪里去拿钱支付这笔费用？
第二，当时大家在说出路问题。没有出路，只好去当自愿者，不至于饿死。属于一种无奈的调侃。自愿者似乎成了唯一出路。因为我们现在家家房门紧闭，铺子一律不准开。工厂大多紧闭。
第三，我不知别地，我们方仓是明码实价招自愿者的，有工资，有奖金，一次性结算。吃饭不要钱，住宿不要钱。至于我们社区自愿者，补助肯定是有的，而且不会低。悄悄地发，对外保秘。

我们开社员大会，都是10元一个人头费，不然没人去。村上承包后，完全没有了凝聚力。
当然，我完全相信，有思想完全高洁的自愿者，但那是少数。

欧阳梦儿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1-26 17:33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完全放开吧？
新冠死亡名单跟正常死亡相差无几，是不是在有控制的情况下呢？[/back ...

新冠几经变异，传染性强，但致死率不高。而且文章中多次提出，我们是低风险风，封闭之前几乎没有阳性，只是周边地区。但我们内部已经完全封闭，一律不准。
怎么可能是完全放开呢。外紧内松才是王道，而不是外松内紧，走形势。

喻芷楚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22-11-26 17:37
我们从来不反感自愿者拿工资拿补贴。我们要问的是，经济如此，财政如此，再这样搞下去，从哪里去拿钱支付 ...

都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管理，很难统一，反正现在肯定是有问题的，要不不会拿石家庄试点，结果石家庄试点失败。出路都是大家想问的。

欧阳梦儿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2-11-26 17:33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完全放开吧？
新冠死亡名单跟正常死亡相差无几，是不是在有控制的情况下呢？[/back ...

令不解的是，加紧防控，阳性却越来越多，拉到方仓也是睡觉吃饭，无甚症状。不治而愈。政府始终没找到发病源。那么长时间停工停产，妥当吗？人要不要生存？当生存都成困难，居家何用健康何用。更何况拉到方仓的结果也是自我治愈，犹 如一场感冒。

欧阳梦儿

喻芷楚 发表于 2022-11-26 18:03
都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管理，很难统一，反正现在肯定是有问题的，要不不会拿石家庄试点，结果石家庄试点失 ...

还记得柳宗元《捕蛇者说》吗？虽然外因不一样，但人类在生存危机面前，一切都是浮云。至少，中央精准防控，九不要精神，应该遵守。至少也应该听取不同的声音，让人发声。而不是面对质疑动不动用爱国与道德来绑架。民众尽力量配合防控了，也是一种奉献。

幸福小草

乱像丛生，真是不知说啥好了。
不看网络还好，小区里人生活也挺安定。以上网，简直就黑暗料理了。
乌鲁木齐终于解封了一些小区。100多天，不知愁死了几个？呛死的10个。哀伤。
这几天心里堵得慌，好像无法晴朗，疫情闹得让人发疯。
梦儿，14亿人陪绑着，这样想，日子就好熬了。

幸福小草

网络上不是戏说“假如把下雨的权力给了卖买伞的，这雨还能停吗？”核酸乱像，早说明越检越多出处
牛鬼蛇神太多了。
气愤没用，那就唱唱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