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情 【接小寒《蛇与农夫》.续二》

随玉

　                                                          未了情
                                                               作者/随玉


　　我叫朱冠，“朱冠金距彩毛身”的朱冠，我是一条蛇，一条活了一千九百年的蛇，五百年前，金蛇以自己的命换我一命，他让我好好活着。我不知道好好活着是怎样，不好好活又是怎样，我曾问过未了和尚这个问题，他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唯有舍去欲望，四大皆空，方能身心皆明。阿弥陀佛！”


　　未了的话跟废话没有区别，他知道我无法忘记金蛇。


　　金蛇为了我舍却自己的性命，我如何能忘？本来我决意随金蛇而去，只因未了说这世上有轮回，于是我便在康宁寺住下来，每日洒扫庭除，把寺里寺外种满曼珠沙华，想等花开之日他来找我。一晃就过了五百年，始终不见金蛇的影子，冥花早已开了，只是开得很寂寞，只有蜂蝶纷纷扬扬地围着它们起舞，我有时候想，这些蜂蝶里会不会有一只是金蛇的转世？我伸手捉一只放在手心里，它们却拼命挣扎逃离，在我手上留下一摊粉末或断腿残肢。


　　“阿弥陀佛！切勿杀生！”未了的声音总是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挺讨厌未了，他就像家长管着不懂事的孩童那样管我，嘴里永远是那几句“不行”“不可”，他终日面无表情，我从未见他笑过哭过，甚至连一丝惊慌恐惧都不曾有，我不知道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七情六欲，没有男欢女爱，那跟一块石头、一棵树有什么区别？我问未了，让你活着的信念是什么？


　　“修习佛法，普渡众生。”他说。


　　真是个迂腐的老和尚！他尚且不能自渡，如何渡人？他修炼了这么多年还不能成仙，足以说明他的方向是错误的，至少有什么事是他没悟到的，我虽然不懂佛法，但我明白种善因得善果的道理。不过，他有他的信念，我也有我的信念，我们就这么各自坚守着。虽然名义上是未了“囚禁”我，但他并没有过多为难我，除了不能下山之外，我可以在寺里到处游走，想变成蛇或变成人都随我所愿。我有时候心生恶念，故意变成蛇出现在未了身后吓他，他假装看不见，连眉毛都不皱一下，我又变成绝世美人娇滴滴地站在他面前，他依然不为所动，大概他已做到了“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的境界。久而久之，这样的游戏我也不屑再玩了，逗弄一块石头有什么乐趣可言？


　　康宁寺的后院临着一面悬崖，崖底终日雾气蒙蒙，不知几千几万丈深，偶有阳光在悬崖上空印出一条瑰丽的彩虹，崖底有瀑布的声音，静夜之时那声音如万马奔腾。日出或日落时，晚霞映得康宁寺一片血红，我常搬一条藤椅坐在悬崖边上，煮茶看风景。清新的茶香味儿飘飘渺渺，飞入云雾里，我的思绪也随之升入上空，我总觉得下一秒金蛇就会踩着祥云来接我了，依然是英俊潇洒的模样。这样的预感非常真实，就像我能摸到云彩一样真，有时候我甚至以为金蛇就在我附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药草香，感知到他的存在，因此我喜欢呆在这个地方，静静地喝茶，想金蛇，想得入神时我不知不觉伸出一条腿踩到悬崖上空。


　　“你不要命了？”未了在我身后大喝。


　　我咯咯地笑，为自己的失神和幼稚的想法。不管如何，丰富的想像力和康宁寺绝美的风景让我熬过了几百年枯燥的日子，在这些日子里我种花煮茶、扫落叶、看未了念经，偶尔也和他下一盘棋，未了的棋艺非常高超，和他下一天一夜也难分胜负，当然最后都是他赢，因为我的棋艺是他教的，这老和尚从不会让我一子，常气得我牙痒痒。


　　不知几时开始，我发现对未了的恨意慢慢消失了，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顽固不灵的人，只是有些出家人的迂腐味儿。他非常忙，不是下山替人看病就是去捉那些作恶的小妖，有时候甚至几年不回，他不在时寺里非常安静，曼珠沙华静静地开着，几百年如一日地没有变化。不知道为什么，未了一走这世上的东西也失了灵性，变得单调乏味起来，花是花，落叶是落叶，晚霞也只是晚霞，它们和任何一个美丽的想像也联系不到一起了，仿佛是未了给它们深度和内涵，未了一走，它们的灵魂也跟着他走。当看到未了的身影出现在山脚下时，我常常莫名感动。我很难理解这种心情的变化过程，大概是看不到尽头的人生让我觉得空虚迷茫，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是在人间还是地狱，总想抓住些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未了就是那个我拼命想抓住的东西，虽然他杀了金蛇，但他是世上唯一知道我来龙去脉的人了！换句话说，只有未了才能证明我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有我那些渐渐模糊的记忆、我对金蛇的情谊只有未了才懂，如果连他都不在了，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


　　今年是庚子年，民间有个说法“庚子年必有乱”，未了说山下暴发瘟疫，他要下山替人看病，交待我好好在寺里呆着，一定不要出门，不要杀生云云。他每次出去前都巴啦巴啦说一通，好像我真是不懂事的孩子，他忘了，我已经快两千岁啦！比他这个老和尚还要老！我不耐烦地翻翻白眼说：“我知道啦！你真啰嗦！”同样的话说了几百年，他还在说，我都能背下来了。


　　未了一点不介意我的语气，面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背起满背篓的药草就要下山，正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脚步凌乱地踏上山来。


　　这是怎么回事？


　　未了停下脚步，静静地等着。


　　没过多久，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爬上山，手里还拿着扁担、铁锹、菜刀等物，七嘴八舌一起喊，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只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怒意，目光齐刷刷刷地盯着我，那些目光像刀一样，恨不能把我撕碎吞吃了，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往未了身后躲。


　　未了看我一眼，回头招一招手：“安静！派个人来跟我说说到底什么事。”他话一出口，众人立刻闭嘴，原本浩荡的人群一丝声儿也没有了。未了的冷静和面无惧色第一次让我觉得他有种非凡的男子汉气概，啧啧，如果他不是个和尚……那肯定非常招姑娘喜欢吧？


　　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拄着拐的白胡子干巴老头颤微微地走出来，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未了面前，他停下，用力地喘息一阵子，又咳嗽几声，方断断续续地说道：“老朽……今年……一百二十岁了！“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未了和我面前比划一下，又转身朝众人比划一下，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嗯。“未了说。


　　然后呢？我忍不住伸长耳朵。凡人能活到这个岁数的不多，这个老头挺不一般的，我开始觉得他有点亲切了，大概他也像我一样，是个老不死的。


　　”小时候我经常和母亲上康宁寺进香拜佛。“老头说。


　　”嗯。“未了还是只嗯一声。


　　”我母亲求的是家人平安健康，而我求的是能吃个油炸果子。咳……咳咳……”


　　老头说一句停一下，一面说一面不停地咳嗽打摆子，我都有点不耐烦了。


　　“说重点！“我忍不住从未了身后探出头说。


　　见到我说话，老头身子打摆得更厉害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抖抖地指着我：“那时你就是这个模样！一点也没有变！”


　　“那又怎么样？”我撇了撇嘴。老娘一直这么美，你羡慕嫉妒恨呐？


　　“未了师父也没变，但他是个得道高僧，一直行善积德，仙颜永驻也情有可言，你不一样，你你你……你是个妖精！“老头终于说到重点了，他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后，身子风摆杨柳般往后倒去，当场呜呼哀哉。


　　”阿弥陀佛！造业呀——“我学着未了的口气说。


　　未了眉毛动了动，没有说话。


　　”对！她是个妖精，这场灾难就是由她引起的！“有人大喊。


　　”没错！这场瘟疫来得太奇怪了！有些村庄都死绝了，连神医赵郎中一家都无法自救，你说这不是妖精作祟是什么？“


　　“她就是妖精！据说是蛇妖，有人看过她露出原型，那么大一条蛇啊！火红的蛇身，头上还有个鸡冠，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她还会下山吃人，二蛋家的丫头说不定就是她吃的！”一个吊儿郎当的二流子跳出来绘声绘色地说。


　　我才不吃小孩，我是草蛇，吃素！我翻了翻白眼。


　　“造业呀！连一百二十岁的杨老也被她妨死了！刚才还好好的，还能爬上山呢，一见到她就没了！”又有人捶胸顿足地喊，随即响起几声假惺惺的哭声，哭的大约是干巴老头的曾曾曾孙，一声声喊着“祖啊祖啊”的。


　　“杀了她！杀了她！”二流子起哄。


　　“烧死她！”众人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


　　“各位施主，请听老衲一言。”未了收手合十，不紧不慢地说，“朱冠虽是条蛇，但她从未伤及无辜，且几百年来一直守在康宁寺，这场瘟疫我已查明原因，是来自动物传染，初时危害巨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毒有减弱的迹象，我已配好药方，正要下山为病人治病，届时只需将病人隔离，阻断传染源，再吃些清瘟药，病情就可治愈。”


　　未了的声音铿锵有力，虽然不大，却能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他的话有理有据，非常能服众，一时间村人也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信。


　　“你也说了，病毒是动物引起的，她不就是动物吗？就是她传染的！”二流子眼看没人应声，着急了，跳起来指着我说。


　　“病毒是由蝙蝠传染的，并非蛇。”未了说。


　　“蛇吃蝙蝠，蝙蝠传染给蛇，蛇又传染给人类，说来说去就是她害的！”


　　“对，杀了她！杀了她！”


　　“烧死她！”


　　众人又齐声喊，群情激愤，个个摩掌擦拳，只等一声令下就往上冲。


　　“这个秃驴一直和蛇妖在一起，早被她迷惑了，连他一起烧了！”二流子得意地握拳一挥，像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似的指挥这帮人，这样的场合终于让这个一事无成的酒囊饭袋有了出头的机会。


　　众人大喊着向未了面前走几步，有根扁担都快顶到他鼻子上了，但他们还在犹豫，没有立刻动手。我不由得担心起未了，虽说他的法力高强，但他只是用来对付小妖，从未见他为难过老百姓。唉，真是悲哀啊！他一直在渡人，谁知人类并不领情，还要烧死他！你说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值得他用几百上千年的时光来渡他们吗？


　　“你们快上啊！还犹豫什么？你们以为他做了几件好事就是活菩萨吗？他不过是用这样的行动来掩盖自己的罪恶，私底下他不知道和蛇妖干了什么呢！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把蛇妖杀了，还一直留在寺里？”二流子见人们不听使唤，又添了一把柴火。


　　“阿弥陀佛！老衲之所以把朱冠留在寺里，是为了禁止她入世伤人，这些年她的确未曾破坏誓言。在老衲眼里人和妖都是平等的，万物皆有灵性，老衲不仅渡人，也渡妖，只要她放下屠刀，她依然有成佛的机会，因此老衲不会让你们伤害她。”未了语气虽平静但非常坚决，一瞬间我眼睛红了，感受到了被人保护被人呵护的滋味，自从金蛇死后，我再未听到令我感动的话语，再没流过一滴热泪，没想到未了重又唤醒我干凅的心。


　　“你这是狡辩，是虚伪！如果你对蛇妖没意思，那你就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她，你不杀她就说明你爱她……”


　　“闭嘴！”未了怒吼一声，脸上青筋直爆，嘴唇微微颤抖着，他双手一挥，二流子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吹得翻了几个跟斗，跌倒在一堆枯枝烂叶里。


　　“你们看，他恼羞成怒了！证明我说对了！乡亲们，如果不杀了他，他会和蛇妖联合起来要咱们的命！我们一起上啊！”二流子真是不怕死，从地上爬起来又声嘶力竭地喊。


　　未了再一挥手，二流子重又跌回原地，但他再一次爬起来鼓动人们杀未了。未了就这么左一挥右一挥，把个二流子跌得满头大汗，衣裳也变得破烂不堪。不知道这个二流子今天怎么这么执着这么难缠，他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非得逼着未了犯戒。


　　未了的高强法术原本就令众人恐惧，如今他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惩罚二流子，他的失态令他没有了一位得道高僧应有的包容和慈悲，也让这帮人下了杀死他的决心，当然，他们更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我。众人举着镰刀锄头一拥而上，想把我和未了刨死割碎。我看到未了脸上闪过一丝悲哀，他深邃的眼睛看着越逼越近的人群，明白无论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见了！当人类陷入一厢情愿的臆想中时，他们是听不进外界的声音的，他们也失去基本的判断力，变成一堆行尸走肉，机械地做着别有用心的人发给他们的指令，这样的人很愚蠢，愚蠢又残忍。要如何拯救这些没有灵魂的人？如何渡他们成佛？


　　未了痛苦地闭上眼睛，拈起胸前的佛珠，嘴唇微微掀动，念起了《楞严咒》。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佛经中的降魔咒对付人类，千百年来，他一直降妖除魔，致力于保护世人，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为心魔控制转而来对付他！


　　未了回头看我一眼，我在他眼里看到痛苦中夹杂着的温柔和绝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他，他不再是长久以来那个冷漠严肃得像块石头的和尚了，而是一个有感情有温度的人，实实在在有血有肉！我隐隐有种恐惧，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并且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帮企图杀死未了的村里人，在楞严咒的法力下变得东倒西歪，有人痛苦地捶着自己的头，似乎要把脑袋里的魔鬼驱走，有些人躺在地下，双手扼住喉咙不停嚎叫，有人默默地转身下山，更多人凶狠地朝未了冲过来，他们面目狰狞下手阴狠毒辣，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罪大恶极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而不是那个曾经救他们于水火的活菩萨。


　　“捉住蛇妖，扒了她的皮！”已经跌得头破血流的二流子开始指挥村人对付我。


　　“去死吧！”我双手一挥就想化为原型，把这些披着人皮的妖魔给吃了！我可不像未了的好脾气，也不管成佛成魔，只想把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收拾了！谁知未了伸手握住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看到他嘴角漾起怜惜的笑。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


　　我呆呆地看着未了，看着他眼里的我的影子，我从未想过这个无趣的人有一天会对我露出笑容，以往不管我如何逗他戏弄他，他始终面无表情，我一直以为他是无心的人。


　　未了抓住我的手往山上走去，他的手很暖，温润如玉，这让我想起金蛇，他给我的感觉就跟金蛇一样。等我们和村人拉开距离，未了停住，转身，双手猛地一张又一收，轰隆隆一阵巨响，附近山上的一块大石活生生脱离山体朝我们飞过来，咚的一声砸在面前，把我们和村人隔开了，也堵死了下山的路。


　　“为什么……”他是不打算下山了吗？


　　“走！”未了重新握住我的手往寺里走去。


　　“去哪里？”


　　“跟我来！”


　　我跟着未了，沉默地一步步往上爬，我预感到有些东西要结束也有些东西要开始了，我已经打定主意，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我都欣然接受，很久很久了，或许我们都应该有所改变。


　　一路上的沉默让人有些尴尬，未了一直拉着我也让我不自在，总想打破这种局面，但当我想用力抽出手时，他却越拉越紧，想说话又被他止住，他像看透我心思似的说：“你会知道的。”我只好跟着他往寺里走去，走着走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未了握着我的手一直在冒冷汗，我抬起头，骇然地发现他的脸在悄悄起变化，他每走一步眉毛就白一根，直至完全变成白色，他的脸也开始松驰下垂，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等走到康宁寺门口，他已经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耄耋老人。


　　“你……”我惊骇得说不出话，心像坠入谷底。不用问也知道，未了要离我而去了！我眼泪扑簌簌地掉，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空了！


　　“别难过，我终于得到了我的归宿，你该为我高兴。”未了笑着，轻轻擦掉我的泪。


　　“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你要记住。金蛇没有死，他被我封印在崖底，就是康宁寺后院的那片悬崖，五百年之后，在一个月食之夜他就可以重新出世，如今崖底水深万丈，你要注意观察水岸线的变化，当它下降到魔崖洞时，你就可以去救他了，在那之前你要好好活着，因为只有你知道他的存在，如若不然，他将千年万年地沉睡下去，那会越发加重我的罪恶了！”


　　未了朝我凄然一笑：“知道我以前为什么成不了佛吗？”


　　我摇摇头。


　　“自从剃度出家那一刻，我誓要除掉天下妖孽保护人类，但在除妖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些妖比人更善良更有情谊，比如金蛇，比如……你。本来金蛇是必死无疑的，但我存了私心没有杀他，只把他封印在崖底，把你留在康宁寺更不是因为对你的恐惧和恨意，金蛇他不明白，他一直以为我追着你是想取你性命，我如何舍得杀你啊！自从看到你在月光下跳舞，你的美深深震憾了我，不管如何诵经念佛都无法压抑我想见你的渴望，于是，我便借着除妖的名义四处寻你。刚才那位施主说得对，我太虚伪了！明明爱着却不敢承认。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无法舍却七情六欲，如何成佛？刚才我终于了悟，爱就是爱，无需掩饰与否认，唯有接受它，方能正视并超越于它，如此才能四大皆空。此念一起，顿觉神清气明，内心明了我终得了归宿。朱冠，我即将圆寂，你要好好活着。你曾问过我，如何算好好活，其实并非离于爱，心若存爱者，何惧忧与怖。我相信以你的勇敢一定可以做到。老衲去也，阿弥陀佛！“


　　伴随未了的一声法号，他在莲座上圆寂了，他的脸变得非常慈祥，嘴角带着宽容的笑意。我看着他，一股暖意充斥心头。这几百年幸好有他陪在身边，让人间不至于太冷清太寂寞，而今他不在了，但我依然有信念，他说金蛇还活着，就在康宁寺的崖底，无论要等上千年万年，我会一直等下去，搬一条藤椅，在崖边煮茶看风景，看日出日落，看血红的晚霞，等金蛇踏着祥云来接我……

随玉

小寒妹子《蛇与农夫》链接：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504400-1-2.html

随玉 《蛇与农夫.续一》只待花开链接：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504617-1-2.html

随玉

纯粹写个过瘾，有感兴趣的友友可以接着续哈。

荷花淀派

欣赏这篇小说，让人联想到《白蛇传》。作者有丰富的想象力，让蛇与和尚之间不在是对立面，而是晋升为亦师亦友，超越世俗的爱恋。这个类型的题材，在现在的读书人群有市场。作品续写下去，运作好有希望脱颖而出。

荷花淀派

个人建议对“朱冠”描写增加一些笔墨，对她的外形和外在进行刻画，让她的形象在读者脑海里有一定的映像。

莹莹子期

玉玉这篇惊到了我，如果说上次你还像朱冠没有找到方向，那么这篇做到了，而且行云流水，故事前后呼应，朱冠的内心世界很丰富，太丰富了，也太有感染力，如果说瑕疵，那就是朱冠对末了太冷漠了，让我想起乔峰与阿紫。赞一个，玉玉，加油！

小寒微雨

玉玉，咱两这也太有默契了吧？我下午完稿发帖，发完就煮饭去了，刚刚上来一看，看见子期的留言，说你也发文了，赶紧点开看你发文的时间，居然只比我快了两个半小时，这也太巧了。先吃饭，饭后细看美文。

小寒微雨

看完了，千言万语抵不过一个“妙”字。特别喜欢玉玉的行文风格，有趣又有深度。

随玉

荷花淀派 发表于 2022-11-26 15:14
欣赏这篇小说，让人联想到《白蛇传》。作者有丰富的想象力，让蛇与和尚之间不在是对立面，而是晋升为亦师亦 ...

问好荷花，感谢阅读留评，这篇是根据小寒妹子的文延伸而来，没想到我还写上瘾了！

随玉

荷花淀派 发表于 2022-11-26 15:17
个人建议对“朱冠”描写增加一些笔墨，对她的外形和外在进行刻画，让她的形象在读者脑海里有一定的映像。

荷花说的极是，在这篇里关于朱冠的外貌描写比较少，缺了重点。

随玉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2-11-26 17:37
玉玉这篇惊到了我，如果说上次你还像朱冠没有找到方向，那么这篇做到了，而且行云流水，故事前后呼应，朱冠 ...

再加油我得跑得累死！你知道我昨晚写到几点不！鸡都叫了还没睡呢

随玉

小寒微雨 发表于 2022-11-26 18:14
玉玉，咱两这也太有默契了吧？我下午完稿发帖，发完就煮饭去了，刚刚上来一看，看见子期的留言，说你也发文 ...

上来就看到你的，我呀了一声说小寒妹子和我还真有默契呢

随玉

小寒微雨 发表于 2022-11-26 18:51
看完了，千言万语抵不过一个“妙”字。特别喜欢玉玉的行文风格，有趣又有深度。

不瞒你说，我还写得意犹未尽，还想续下去你这故事开头太好，留有太多想像余地

邱天

是一篇神话故事。
什么续一续二的并不重要，单独成篇更好！

随玉

邱天 发表于 2022-11-27 08:05
是一篇神话故事。
什么续一续二的并不重要，单独成篇更好！

问好老哥，这是可以单独成篇的，加上续一续二不过表明与前面的故事相关。
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