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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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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2-10-31 14:0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往昔某个断点的具体时间,常常在记忆里迷路或者走失。利季娅的《捍卫记忆》,是不是有着一种哲学的强迫?像缺氧的高原,让你在稀薄的空气里,干张着嘴,肌体的某些功能瞬间瘫痪。
  
  我无法确定是否喜欢在这种感觉里沉溺。有时候,迫切地想要抓住一块从上游漂流下来的浮木,借助它的力量,游向岸边。踩在泥土上的感觉,远比在水中坚实。岸边自由生长的野草繁花,令人觉得生命的美好,有重新踏步走向远方的幸福的冲动。
  
  但是,有些时候,却愿意向后看,想在某个曾经过的山清水秀阳光充足的地方,永久居住。因为,前方是不是有茵绿的草原,是否有阳光的照耀,完全没有把握。
  
  所以我说:向后看或者朝前走,就成了一个悖论,当然,这个悖论,给了当事人完全的自由。
  
  我是一个喜欢活在记忆里的人。只是,这些记忆早已经过充分的过滤:所有阴暗的角落,都扔在了记忆的转角,和我一起同行的,都是杨柳春风的一马平川。
  
具体时间的走失,正好给了我过滤的理由。记忆,也就支离破碎成片段。
  
  N年前的冬天,父亲从土家山寨,翻山越岭地到县城来看我,彼时,我在县城求学。母亲刚刚从永顺的精神病院病愈出来,三年没有母亲在场的漫长时光,不到十一岁的我,从土家山寨四面漏风的破败的小学校里,考上县一中,成了整个山村的奇迹。
  
  那是我第一次离家远行。离家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送我。母亲只将我送上开往县城的唯一一趟班车。我自己背着旧的铺盖卷和少得可怜的衣衫。在陌生的环境下,在众多家庭条件优越的城市孩子花枝招展的穿着中,我的一身家织土布和一双母亲自纳的布鞋,与他们格格不入。除了在课堂上,老师点名让我回答问题,我从不在另外的地方开口。紧紧地保持沉默。虽然同寝室里,也有来自农村的孩子,但漫长的三年时光里母亲的缺席,给了我抵御孤独无助的能力,也给了我一个壳,这个壳,足够坚硬。这个壳里真实的一切,我从不向外人展示,并且,它一直伴随着我走到至今。壳外,包裹着一层柔软而温暖的阳光,反射给世界与周遭。而壳里,是彻骨的冷漠与寒冰-------我把利刃的刀尖,朝向自己。
  
  父亲抵达县城我求学的地方,已是夜幕降临。他是中午从家里出来,走遥远的羊肠小道,翻山越岭,方抵达县城。我们在上晚自习。
  
  父亲的脸出现在窗户上。我在第四列,与窗户有一定的距离,而且,在有灯光的室内看黑夜中的窗外,有难度。可我,偏偏就在父亲的眼神寻找到我的一刻抬起了头,与之相遇。
  
  血缘,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父亲,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这双眼睛,和他年轻时性格的暴虐,隔了万水千山。我在父亲的眼神里看到了祈求。是的,祈求:父亲希望我出去。
  
  我伏在课桌上,低下头,假装急笔写作业,父亲的眼神,在作业本上晃动,镜子一样折射着刺眼的光芒。终于,我有些恶狠狠地扔下笔,走了出去。
  
  三年的漫长时光,对父亲积聚了太多的恨。那一刻,在父亲的注视里,慢慢瓦解崩溃。在父亲面前,我一向无言。这种伤害性极大的沉默,一直延续至今。不若妹妹,不管是在母亲面前还是父亲面前,总是喋喋不休。小时候的妹妹,可以拥有父亲亲手制作的秋千架,而我,是在外婆家,和双目失明的三舅,度过童年。
  
  我有想扑过去的欲望。只是,身体倔强笔直地立在原地。父亲和我,也无言。只是把母亲亲手缝制的棉衣棉裤和炒的酸菜递给我,没有一句多余的叮咛。
  
  县城有亲戚,父亲要在亲戚家借助一晚,等第二天凌晨返家。教室在二楼,我没有送父亲下楼。积聚的恨,堆积成年少自以为是的尊严,将我的脚钉再原地,甚至没有对父亲说一句贴心的“路上小心”。父亲虽然穿着旧解放鞋,但踩在学校木制的楼梯上咯吱咯吱地响。在我的耳边,战鼓一样擂动。当父亲的脚步声在我的耳膜彻底消失,我的脸上,淌满冰凉的泪水。那时候,我并不能真正懂得,这些泪水为何存在,只是一种自然意念的流露,与我无关。
父亲这次来,还隐藏着一个秘密。姑姑要来接我,带我远离故土。母亲在我的生命中,刚刚重逢又要再次离场。还有父亲和弟妹。

  就这样,父亲的怀抱,从此与我万水千山。它的远离,足足影响了我的一生。我似乎,穷其一生都在寻找那样的一种感觉,而一直行走在茫茫沙漠。
  
  ---------父亲与母亲的婚姻,和乡下其他人的婚姻没什么不同。是一种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否与爱情沾边。在父母的眼里,也许那是一种绝对正常的关系,夫妻打架和柴米油盐一样平常,随时随地都在乡村的某个地方没有预兆地发生。有的男人,比父亲还要凶狠。
  
  但是,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母亲缺席的三年漫长时光里,对寒夜的惧怕与孤独。然而,在父亲越走越远的脚步声里落下的眼泪,让我明白,我对父亲的爱的渴望,从未被时光掩埋,反而,因为刻意地疏离与压抑,而更为深沉。
  
  只是,我们都不善于表达。
  
  在写这篇字之前,刚刚读完嘎玛丹增老师的《分开修行》。这本书,我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这是我阅读史上的一个奇迹。
  
  文字之外,与嘎玛丹增老师没有任何交集。我是一个淡性的人。一例为证:某天,有人问及我一个熟悉朋友的状况,平日里,我们交往很密切,而对于他人询问,我居然一无所知。
  
  -------对任何人,我都没有探究的欲望,除非这个人,我想要有非常层次的交往,而他(她)也愿意。
  
  这个选择,是双向的,也是漫长的。不是一厢情愿,也没有一眼万年的可能。
  
  嘎玛丹增老师的书,是“异域版图”的特写,和黑陶的《漆蓝书简》一样,对距离笔下版图陌生的人,有比磁铁更为牢固和顽强的吸引力。尤其,当这些异域版图,是你内心的向往所在,而又尚未付诸行动,或者,是你一生都无法完成的行走。
  
  记忆在这里,全部清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一块石头、一朵云彩、一个名字,都成了陌生的咬文嚼字。而这些咬文嚼字,曾在梦里风一样掠过你的胸膛,令你热血奔流。
  
  尘世的圈牢,比我们想象的牢固。掠过的风和奔流的血液,会在瞬间被吸回。
  
  现实和理想,常常自相矛盾。就像某天,和两位朋友调侃。这两位朋友,一胖一瘦。我开玩笑说:胖的是理想,瘦的是现实。因为,理想很丰满,而现实,往往在俗世中被不断地削减,变得瘦骨嶙峋。
  
  向后看和朝前走,哪一个更丰满呢?这是一个可以自由发挥的命题。因为,这个命题,太多未知数。要把这些未知数,一一求解,并得到完全正确的答案,困难重重。
  
  嘎玛丹增老师说:他一直走在错误的路上。我想,很多人,都走在错误的路上。向后看,看上千万遍,也无法保证朝前走时,走在对的路上。一如某天,在我写给师父的信中说:许多事,我总是在一错再错,即使允许我重头来过,我也不能确定,不犯同样的错误。
  
  整本的《分开修行》都充满着信仰的力量,使你不得不对那些生活在宗教中的人们顶礼膜拜。他们没有族谱观念,只有宗教信仰成为支撑生命存在的全部理由。三步一叩首,等身长跪,长达几月地遥遥在路上,寒冷、酷热、蚊虫、黑暗、雪山都无法阻挡他们朝圣的执着信念。
  
  虽然费尔巴哈在他的《宗教的本质》里说:自然是宗教的最初原始对象。我也认为,最理想的宗教是与自然讲和。但我对嘎玛丹增老师书中所述的人们,无比崇敬,并因他们对信仰的虔诚,深觉洋溢在他们内心的幸福。在文字面前,缺乏信仰的我,无数次突兀地陷入难以言传的忧伤里,亦或是感动。我无法确定泪水的深度。同时,我也理解了小暖而今的皈依,那种相比于行走在俗世中,为物质奔忙的我们,她的内心,要比我幸福千万倍。
  
  在读这本书的途中,我刻意地找来朱哲琴的《阿姐鼓》,《阿姐鼓》是一个关于信仰的故事,在汉族人看来,残酷又残忍。在朱哲琴空灵飘渺的声音里,神性的指引,始终如星星和月光般闪耀。这首歌曲,得以在不同宗教不同信仰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人们当中风行,除了朱哲琴的声音以外,更多的是神性光芒的普照。
  
  时光是消亡痛苦的工具,与记忆对对峙,在强大的时光面前,捍卫记忆,是一种残酷的修行。我们需要借助一些凭据:文字、音乐、美术、摄影等等。
  
  《分开修行》中,嘎玛丹增老师作为一个为开发旅游的公司打前站的寻勘人员,在这个过程中,他无数次地陷入矛盾之中。现代文明的入驻,无疑,是对古老传统的凌迟。
  
  任何人都懂。
  
  俗世的贪念,信仰的缺失,令以带着现代文明的美丽招牌入侵的人们,都带着虚伪的面具。即使匍匐,也是尘念的泛滥,令人无比颓废与绝望。
  
  我对自己路程的遗忘,深感痛苦,却又不愿意去记忆。其实,很多时候,对记忆,我们不够忠诚。但不管是遗忘还是记得,面对他人的恶毒,我都极为坦然,并秉承善良的宗旨。最初可能会因尘念的存在,而短暂地本能地反抗,只是很短的时间,就会为刚刚的反抗赎罪。善与恶,在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并肩而行,相互衬托。遇见哪一个,都是你人生的幸福。师父曾对我说:“曾经经历过的,无论是荆棘还是泥淖,只要你走过了,都是财富。智者说,当你走过人生路,回首一看,原来步步都在金砖上。”
  
  就在我即将完成这篇驳论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短信,闻知一个年轻的朋友因车祸不幸离世。这个朋友,只有一面之缘,他是一个出版商,为散文事业做过贡献。他有一张照片,扛着猎枪,春风满面,活力四射。他的身后,是冬日北方的苍茫大地。
  
  经历过撕心裂肺,对于生死,早已坦然。惋惜之外没有太多的惊讶。世事本无常。我在图瓦人的天籁苏尔声中完成了对他的悼念。只是在那一刻,更深地理解了嘎玛丹增老师《分开修行》封四格桑梅朵的几句话:“无数涌向远方的脚步,总有人内心是一只鸟的漂泊惊魂。懂来每个牵注目光的风景,都是心底旧痕。触摸不可言说的灵魂,把视线转向同样伟大无声的雪月江川。逝水千年里,谁在看护整个人世的悲伤。如此和更恒久更沉默存在的对方。彻见彼此,如何一体相依,就是怎样独自空旷。”
  
  似乎在那一刻,我也明白了戏曲《桃花扇》、《狮吼记》的曲终流于封建社会的顽固传统。
  
  任何的痛苦,都需要寻找一个出口,《桃花扇》里侯方域与李香君的入道避世,《狮吼记》的最终纳妾,都是在与强大的现实握手言和。也理解了多年前的母亲为何关闭精神世界之门。
  
  我早已原谅父亲,在越来越老越来越木讷的父亲面前,对多年前年少倔强的自尊心,如今都以实际行动表示了忏悔。
  
  宗教与信仰,是痛苦的完美入口,那里面,是陶渊明的“悠然见南山”,在南山之上,记忆,可以安然花开。
  
也许有一天,我会走在和小暖一样的路上,为忘却,也为记忆,更为缺失。

    晰子 20121030日晚 是为记。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2-10-31 16:47 编辑 ]
2#
 楼主| 发表于 2012-10-31 14:13 | 只看该作者
完成这篇速笔,是因为柳藏的《坐驰:辩证的记忆》。很多沉寂的意念,需要的,只是一个出口。
恰恰,柳藏的“辩证的记忆”,给了。
这算是一篇不完整的文稿,随后会补充完整,补充下来,不知道会行文至何处。会行文多远多长,随遇而安吧。
谢谢柳藏,也谢谢一水引导的江天读书潮。更谢谢雨沐那些快乐的调侃。
还算是,对一个逝去朋友的悼念。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2-10-31 14:14 编辑 ]
3#
发表于 2012-10-31 15:18 | 只看该作者
晰子这篇字,比以前的任何一篇都令我动容。
阅读过程,一度有言欲说,却又水流落花一般,辗转而不可停泊。
更为清淅的是一个倔强、清冷的女子,背负穷山绝水,一路走来。和曾见过的你灿烂的笑容,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关于亲人间的隔阂,我想推荐你看看刘震云的《一句顶万句》,或许有些你需要的东西,也或许你已不需要了,如同你随后描述的修行。
而对《阿姐鼓》的感悟,我心有戚戚,至今尚能找到与张楚《姐姐》相仿佛的心境底蕴。
想起另一首歌《万物生》,萨顶顶的代表曲。又想起她不叫萨顶顶而叫周鹏的早年时的作品《东巴啦》。也曾一度为两者落差之大哑然失笑。但笑过后,也欣然。我们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之内,恰如人们观注你于肌体容貌之外。这世界真正最在乎的,是你的心的世界。
另外,我觉得如果文题改为《缺口》,似乎更妥。一家之言,可以忽略。

[ 本帖最后由 柳藏 于 2012-10-31 15:21 编辑 ]
4#
发表于 2012-10-31 15:26 | 只看该作者
晰子,我拒绝不了这类文字带来的感动。感谢你的勇敢,我能理解的远比回复需要表达的要多得很多。嘎玛丹增老师的《分开修行》没有读过,但就本文,以我之坦诚,止于“不善于表达”,我所能体恤的情感,已令我心潮澎湃,不能自己。若允许我拔高一点说,会是很好的一篇大散文。期待好好完善。
5#
发表于 2012-10-31 15:42 | 只看该作者
很纠结地看完。
之前觉得自己已经很入世了。现在才忽然发现,入世原本是一双泥泞的双脚。
而只有停下来,才算是真正入世。

[ 本帖最后由 雨沐 于 2012-10-31 15:45 编辑 ]
6#
发表于 2012-10-31 16:06 | 只看该作者
个体的心灵的自我的。很好的记录。不经意间就拨动了心里那根弦。
7#
 楼主| 发表于 2012-10-31 17:0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柳藏 于 2012-10-31 15:18 发表
晰子这篇字,比以前的任何一篇都令我动容。
阅读过程,一度有言欲说,却又水流落花一般,辗转而不可停泊。
更为清淅的是一个倔强、清冷的女子,背负穷山绝水,一路走来。和曾见过的你灿烂的笑容,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

其实,对你,我有着深刻的感激与尊敬。这种尊敬,来自于你曾经为辛老师说的一席话。(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而我还记得。算不算捍卫记忆?)我不喜欢太监一样地为人。忠奸莫辨。
所以,你说的任何话,所提的任何建议,我都会认真地思索与考虑。
如今的笑容,依然灿烂,如果可以,我愿意,笑容里永远携带清澈的善良,让沧海桑田,都在笑容后面隐身。
萨顶顶的声音,比照朱哲琴,稍显生硬,少了柔软,因而,也就失去了那种绸纱一样的飘渺和旷野的空灵。昨天,听了图瓦人的天籁--苏尔。对于苏尔,也许,只有图瓦人才能明白并懂得音域里的含义。外人,是走入不了音乐的内部的。
很认真地思索比照了两个题目,并提交师父斟酌。师父说:缺失,是动词,缺口是名词。
如果你想将这篇文字写成“动词”,那就用“缺失”,如果想写成“名词”,那就用“缺口”。我想,我是想写成动词的,就像,永远也不可能完整的人生一直在向着未可知的远方行走。
所以,你的这个题目,暂且保留,等我真正完成这篇文字的时候,再做定夺。
谢谢你。
8#
 楼主| 发表于 2012-10-31 17:10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一水 于 2012-10-31 15:26 发表
晰子,我拒绝不了这类文字带来的感动。感谢你的勇敢,我能理解的远比回复需要表达的要多得很多。嘎玛丹增老师的《分开修行》没有读过,但就本文,以我之坦诚,止于“不善于表达”,我所能体恤的情感,已令我心潮澎湃 ...

一水。流连江天,是因为这里的文字,不需要强迫地背负上金钱的申明。而只为懂得的人,写下值得懂的文字。
谢谢一水的建议。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一些语言,还在脑海盘旋,我还不确定,要将它们置放于文本的何处,并做什么样的延伸。
:)感谢一水的回归。
9#
 楼主| 发表于 2012-10-31 17:1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雨沐 于 2012-10-31 15:42 发表
很纠结地看完。
之前觉得自己已经很入世了。现在才忽然发现,入世原本是一双泥泞的双脚。
而只有停下来,才算是真正入世。

你入世了吗?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
倒是你的出世,让我另眼相看,真心以待。
10#
 楼主| 发表于 2012-10-31 17:1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夏冰 于 2012-10-31 16:06 发表
个体的心灵的自我的。很好的记录。不经意间就拨动了心里那根弦。
谢谢夏冰来访。
你曾说:还是喜欢“晰子”这个名字。为着你的这份喜欢,我会让这个名字,永远在文字中美丽。
11#
发表于 2012-10-31 20:17 | 只看该作者
花了好几分钟读完这篇很真诚的文字,对晰子又借着文字多了几分了解。无论是母爱还是父爱,在孩子童年时期都是弥足珍贵的。你对父亲的感情我能体会,也能理解。人心总是很贪婪的,我拥有最珍贵的母爱还不够,从小就因为父亲的严厉,感受不到父亲的亲切和温暖,我曾经为感受不到父爱耿耿于怀。这种感觉在成年后方有所减轻。父亲是爱孩子的,可是父亲不懂得爱的方式。其实比起姐姐和弟弟来,父亲打骂我的次数最多,但是对我也算比较好了。我从初中到大学,父亲一路跟着送我去报到。弟弟六年级转学到县城直属小学,见过班主任后,父亲就没送他去报到,后来上技校父亲也没送。父亲年纪大了,脾气变得越发古怪,还爱生气骂人。家里人一提起父亲就头疼,可是父亲到老也没觉得他的脾气有什么不好,或者意识到也懒得改了。在我可能受到伤害时,第一个跳出来保护我的人却是父亲。在别人眼里,父亲是护犊子的人,是非不分,不讲道理。不说了,儿子催我看电视。
12#
发表于 2012-10-31 21:09 | 只看该作者
晰子,怎么忘了加声明呢?

[ 本帖最后由 吴墨 于 2012-10-31 21:40 编辑 ]
13#
发表于 2012-10-31 21:59 | 只看该作者
曾经经历过的,无论是荆棘还是泥淖,只要你走过了,都是财富。智者说,当你走过人生路,回首一看,原来步步都在金砖上。”
  
很经典,很富有哲理。拜读好文
14#
发表于 2012-11-1 07:33 | 只看该作者
说几句与本文无甚关系的题外话。

人生其实是一场荒唐。人生百年中,数不清鸡毛蒜皮的庸庸碌碌中,人们时时可以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操纵。这种可以感知却不可名状的神秘力量,一般称之为命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玻璃天花板。无论你如何奋力,都不可能突破这看不见的藩篱。

是的,现代人都离开了母地。经年之后,飞黄腾达也好,依旧穷困潦倒也罢,终归会怀念早年的母地,这是人类共同的情感,并非华人独有的心灵羁绊。然而,我们都回不去了,回不到母地了,对母地的怀念和向往,只是精神慰籍。原乡只在梦中,只在记忆里。

这里可能涉及对旧的生存方式的批判和接受。既然我们如此怀念和歌唱那种旧语境,难道我们真的愿意重回那种语境中去吗?

这种对原乡温馨的滥觞,常常夸张了,甚至虚构了、变形了,以致恍恍惚惚、扑簌迷离、亦真亦幻,这种真实与幻境的越界,就成了我们的怀旧散文。·

读冷晰子文章,胡思乱想了。莫怪。
15#
发表于 2012-11-1 10:1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冷晰子 于 2012-10-31 17:07 发表

其实,对你,我有着深刻的感激与尊敬。这种尊敬,来自于你曾经为辛老师说的一席话。(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而我还记得。算不算捍卫记忆?)我不喜欢太监一样地为人。忠奸莫辨。
所以,你说的任何话,所提的任何建议 ...
我记得。
就象红酒洒在地上,有的人认为脏污了地板,你却欣赏自然形成的美妙图案。——宛若爱迪生实验室那次火灾,别人在心急火燎,爱迪生却叫儿子赶紧去叫他妈来观看,价值五百万美元的大火可不是随便能看见的。

[ 本帖最后由 柳藏 于 2012-11-1 10: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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