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与合及其叠加

蝉衣cy

                                       分与合及其叠加
                       ——“我”的“大眼”和“小眼”以及“大爷”和“二大爷”

　　看到论坛上，不少朋友很关注令箭的作品《大眼小眼》和《二大爷的刀》，而且褒贬不一，总体上称颂多于贬斥。（提前声明一下：对令箭作品和令箭本人怀有抵触情绪的朋友，可以绕行。）

　　对于优秀作家的作品，在作者创作时可能有十个想法，能够读出作者的三个想法，就是一个好读者。得到十个想法里的六个，属于优秀评论员。我只能得其一，得其一又敢说出来，属于不揣冒昧，因此，欢迎各位读者朋友指谬。

　　这个评论的副题目《“我”的“大眼”和“小眼”以及“大爷”和“二大爷”》已经告诉大家我对两个原作的理解和看法，那么加一个标题——分与合及其叠加，是为什么呢？因为令箭首发中财的作品里，只有这两篇作品有着相同的创作思维。不可否认，这两个作品都是很有企图心的，作品表达的企图心也是类似的，读者阅读后，都会产生与作品一起深入探究的欲望，但是大多数朋友又力不能逮。包括我。这是两个作品最成功的地方，也是我写这篇小文的动机所在。

　　“作品的铺垫里，所谓“国际名妓争霸赛”，虽是虚构，却是全篇的重要铺底。做了多方面的准备，没有多少学养的大眼和小眼，依靠临时抱佛脚的恶补，其结果可想而知。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好在没有全军覆没。正是因为没有全军覆没，才可以展开后面的故事。故事发生地放在了远处，实际就在旁边，讽刺效果非常辛辣的佳作。大眼和小眼，可能是“我”的分裂，或者是“我”的叠加。性的通道也有隐喻意义，“我”可能是自诩为文化精英的假“圣人”，迪拜也可能只是一个意象，不是实指。创作手法出新，文意因为抽象而无限外延。”

　　这是版主枫叶飘飘给作品《大眼小眼》的加精理由，也是批语。这个类于眉批的评语，概述了作品的故事，简评了作品的现实意义。但是没有深入说此作的表现手法、创作思维方式、作品的认识价值和艺术价值等。

　　对于作品《大眼小眼》，阅读第二部分的第一句，就可以看到作者的暗示：“大眼小眼已经起来了，很懒散那样子，就像我也很懒一样。”之后，也有类似的提醒：“大眼小眼坐在我身边。这俩双胞胎姐妹漂亮也聪明，”

　　每个人的眼睛都是孪生的双胞胎，而且都是一大一小的，都是一起醒来的，都在“我”懒的时候同时懒散，包括漂亮和聪明也是同时的，这些都是客观事实的，也是作品现实主义的牢固根基。所以，作品《大眼小眼》里，大眼不是孤立的，小眼也一样，都是“我”的“大眼”和“小眼”，如果抛开“我”，只谈“大眼”和“小眼”，都是孤立地看待“大眼”和“小眼”。当然，先厘清“大眼”和“小眼”的意涵，再复合出“我”，把“大眼”和“小眼”的意蕴与“我”存在的意味进行叠加，那么人物的社会意义和作品主旨的高度，就可以实现水落而石出了。可以说：不如此，就不能意会作者的创作思想。这样说话，是否显得我太武断了？

　　同样的，《二大爷的刀》里“大爷”和“二大爷”也有这样的关系，二者即使不是孪生的，也应该是亲兄弟。那么对于两个作品意旨的解读，只要清明其一，就可以得到另一个作品的意涵。因为大家相对容易捕捉作品《大眼小眼》的创作意图，所以在这里重点说《二大爷的刀》。

　　社会现象太过复杂，启用任何一组物象或者意象，都可以解说原作的表达企图。为了便于咱们理解，我想与大家一起使用咱们最熟悉的一组现象：文学呈现与文学批评。再进一步，原作是小说，咱们利用小说现象与小说评论，试着解读原作。

　　“在雪地上庄重而悲愤地写下几个字:二大爷你在哪儿呢”，雪地，纯洁的指向，那么文学是纯洁的吗？答案是肯定的；而当下的文学还纯洁吗？还真不能使用“纯洁”一词了，为什么存在不纯洁的现象呢？因为“大爷”常见，而“二大爷”不常见，所以“悲愤”。即使偶尔见到了，“二大爷的刀”却没有了，就像老虎没有了牙齿。甚至，我们难以见到真正的“大爷”，比如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的影视剧，许多“作品”有“作”无“品”，再具体一点，例如抗日神剧，加速着历史虚无主义在年轻人心灵、在全社会的蔓延，可是监督呢？就像文学失去正常的严谨的文学批评一样。而当所有人都对此保持沉默的时候，“我”能够做到什么呢？“那个女人并没有回答我问及婷婷的问题而是让我寻思‘神经病’”，谁敢站出来指责谁就是“神经病”的社会环境已然形成。这个段落中间有许多话，都值得深思，“字迹苍劲却拖着尾巴，因为不大满意，我几乎忘了系皮带”，我们也许可以见到“二大爷”，而且“二大爷”露脸的时候，笔下“字迹苍劲”，说得理直气壮，但是“却拖着尾巴”，这是没有刀的结果，更是因为“忘了系皮带”，没有自我约束的品质再现。“穿着棉猴或皮夹克或羽绒服或羊皮大衣的人们踩着雪路过”，人们满足于温饱的质量等浮表的追求，以短暂的快乐为原则，放逐荒芜的精神世界在旷野的凉风里颤抖，“倒是一个小女孩问了我一个问题:大爷，你尿憋了么？我赶紧说：婷婷，二大爷是谁？”文学“尿憋了么？”当下的文学是这种状态吗？至少大众文学远远不是这样的，因为大众文学几乎见不到“二大爷”的真实面目，缺少文学批评给予扬弃的指导。

　　紧接着，利用更多的现象一步步罗列推演着作品的主题，这些内容都可以使用如上的方法进行读解，只是要注意作品由低到高、由简到繁、由浅入深的趋向。例如文学的饥饿，是因为缺少文学批评指引着它到哪里去寻找食物，而文学环境的已然恶化，加上文学的饥不择食，使得文学被毒菌侵害感染，“中毒”了之后又影响着阅读小说的人。“她们要是读读小说，是不是就不会毒死自己了？”也许可以拯救心灵，也许因为阅读了有些小说而更加恶化下去。当然，关于饭馆的段落，也可以直白地解读为，食品在社会上的出现与食品的监督。事实上，作者创作的思维也是这样进行的，特别是剪裁的匠心就在这里，越是热点焦点的，越是采用的对象。

　　之后的内容，不一一罗列地解读了。总之，现象的乱是因为对现象的监督指导不到位而放纵的结果，一旦形成了一种大环境，就像文学坚守者“的声音”会“被某种空气压缩了”一样，而且这样的坚守者会被看成异类，甚至被骂得一头狗血，“株连九族，挫骨扬灰，鞭尸，喂狗，哈哈哈，啊啊啊，呵呵，嘿嘿，嘻嘻，我滴个去……”

　　嬉笑怒骂成文章的两个作品，被人嬉笑怒骂了吗？由于爱屋及乌而出现的捧与杀，都是文学与文学批评的可见现象。爱屋及乌的捧和恨屋及乌的杀，都是情绪化的，都不是学术探讨需要的。

　　令箭的作品《大眼小眼》和《二大爷的刀》，都属于学院派的小众化的具有小说探索意识的作品。但是，因为介入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等因素的不同，审判的力度也不一样，所以令箭的小说又有别于学院派。人物及其言行表现，附加了作者强烈的表达欲望，正是因为受作者意念的牵绊，才使得小说的故事韵味淡了，人物社会性的生活味弱化了，而由于小说人物功能性的集中强化，人物立体感的指向性加大了，使得作品的思想性得到了深化和丰富。

　　《大眼小眼》和《二大爷的刀》，都因为作者的趣向在于主题具有广泛又深入的社会批判性，而赢得大多数读者的欢迎；也因为人物形象的分与合以及分与合后的叠加，而获得小说手法创新的喝彩；作品大胆讲述个人经验的特点，值得小说作者们注意和学习，因为讲述个人经验是现代小说发生的标志之一。

　　我想，有必要简单阐述一下这个标志，因为我的不少文友内心希望这样。集体经验已经被公众故事、社会历史故事等讲述得太多，而且已经形成的经典作品，也太多了，那么现代小说如何创新地叙事，叙述生活的可能性呢？既然不走老路，不讲集体经验，必然叙述个体经验，不想面对着公众叙事，就会内向自我来叙述，不愿讲述社会历史的经验，就会拿出个人内心的体验，于是，讲述个人经验的叙事方法，就成为叙事伦理处境的必然变化。至于叙事伦理的最终旨归——“生活的可能性”，是因为作者复述生活的时候，有创造生活可能性的欲望加入了进来，加入多少，是作者思想的能力问题。

　　对于《大眼小眼》和《二大爷的刀》，我们看重的不仅是讲述个人经验的特点，而是讲述的方法：以分与合的手法来呈现，对于多数作者已经具有极大的难度，还要揉进叠加的手段，你能够轻易做到？而且始终为审视评判“生活的可能性”服务。当前，许多所谓的作家笔下的小说和剧本等，看重的是市场、知名度和读者需求等决定性力量，这些汗牛充栋的作品，只是另一种消费文学的方式，文学产业化生产，已经成风，在文学环境变得这样复杂暧昧的时候，能够沉迷于形式、叙事、语言、文体等概念，不怕被市场抛弃的人，还有多少？能够在令箭的作品里，看到写作审美的踪迹，作品与生命的对话，达成内在的文本阐释，作品呈现叙事研究的趣味。这样的作品不仅让我们感受叙事的意义，而且可以透过作品看到作者敢于面对文学批评的独立品格和审美精神。

　　也许这两个作品还有其他的不足之处，但是，仅仅对于令箭致力于寻求新的“叙事学”，开拓新的叙事方式的努力，就值得认可和喝彩。你觉得呢？
（3560字）
原作链接：《大眼小雅》http://bbs.zhongcai.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021537
《二大爷的刀》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011053-1-1.html

李熙

哦，厉害，洋洋洒洒一大篇！

李熙

空下来再慢慢欣赏。

蝉衣cy

李熙 发表于 2017-4-1 14:52
哦，厉害，洋洋洒洒一大篇！

不敢展开，如果写成超过一万字的，谁还愿意看？你可能有这样的耐心。

蝉衣cy

李熙 发表于 2017-4-1 14:53
空下来再慢慢欣赏。

多谢老师首席来访。

李熙

蝉衣cy 发表于 2017-4-1 14:55
多谢老师首席来访。

哦，你才是老师哦，以后多指教！

蝉衣cy

李熙 发表于 2017-4-1 15:14
哦，你才是老师哦，以后多指教！

先生也知道我经常尿炕——老湿。

千年女妖

说实话，对于我等低水平的人来说，读这样一篇评论很烧脑，死了好多白细胞。看过令先生的《大眼和小眼》，此时再看此评论，杨老师分析得很贴切，令我豁然开朗。拜服！

林小白

好评论，收藏，作者得到读者的认可，算是幸福的！

蝉衣cy

千年女妖 发表于 2017-4-1 18:37
说实话，对于我等低水平的人来说，读这样一篇评论很烧脑，死了好多白细胞。看过令先生的《大眼和小眼》，此 ...

多谢打赏！令箭老师（田先生）是小说高手，我只能解读一二。如果预测到你喜欢啰嗦，就细细解读原作的表面意思和深藏的表达意念了。

蝉衣cy

林小白 发表于 2017-4-1 18:48
好评论，收藏，作者得到读者的认可，算是幸福的！

是我最大的幸福！也是最高的褒奖。

李熙

长姿势了！：）
后边去找原作来看看！

蝉衣cy

李熙 发表于 2017-4-1 19:05
长姿势了！：）
后边去找原作来看看！

长知识的可能性，应该来自原作。因为评论的理论认知与原作比，都是滞后的。

千年女妖

蝉衣cy 发表于 2017-4-1 18:56
多谢打赏！令箭老师（田先生）是小说高手，我只能解读一二。如果预测到你喜欢啰嗦，就细细解读原作的表面 ...

我难得罗嗦一回，还被你说，你欠扁啊
什么赏不赏的，那是真心地赞！我继续修炼去，我这个下三滥的水平实在是不敢在此久留

蝉衣cy

千年女妖 发表于 2017-4-1 19:09
我难得罗嗦一回，还被你说，你欠扁啊
什么赏不赏的，那是真心地赞！我继续修炼去，我这个下三滥 ...

多待会，不收租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