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

戏笑九宫

　　岁岁守望着这一天，让灵魂相依。寒气逼人，雪后的阳光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倦鸟呜咽，内心深处滋生着思念，延绵至脚下雪白而僵冻的土地深处。我恍惚看见父母在逆光里行走，衣袂在凉飕飕的雾气里飘逸，萧瑟寒天里形容枯槁、衣衫单薄。坟台底下珍藏着永恒的长眠，那里见不到阳光更没有温暖。
　　
　　这天是中国式传统的鬼节，昨天无端地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原野白茫茫覆盖着一层积雪，三叔垒率领一帮子孙，一同前去为他亲爱的哥嫂去送寒衣。祖父母和父母亲的坟前，无端地多出来一堆灰烬，最触目惊心的是，父母坟前洁白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了四个繁体大字：兄弟情深！……通向父母坟墓的雪地里，留下几行深深浅浅的脚印。远处不知谁在拨动琴弦，弹奏着一首伤感的乐曲如歌如泣，大家安安静静听了一会，感同身受着这悲伤的缠绵，双亲是无论如何不再言语什么了的。

       沉默与虔诚的祭奠，在迷茫中寄托着哀思和祝福，永远、永远……
　　
　　那一年，初春的太阳，终于突破了层层阴霾围剿，孤傲地悬在空中10点位置的天际，发出一丝温暖的气息和柔弱的光芒。但整个世界便一下子亮了起来，漫无边际的乌云，裹着残冬的凄凉在极力聚拢合围......
　　
　　大二小分明看清了，只大自己五岁哥哥基的面孔，绝不比乌云的阴冷有丝毫的逊色。那是一张严峻冷酷的脸，这张面孔所做的决定，同样阴冷到无法改变的决绝。大二小叹了口气低下头，此刻他忽然感到，兄弟情谊是多么值得珍惜啊！可是他必须要逃跑了......方桌底下是他早已谙熟于胸的地道，地道直通与邻村交界那一条战国红玉石河谷。河谷在远古时代或许有水，但不知什么年代早已干涸，被不是玉石的沙石深沟取代，或许战国红仍然可以找到，但玉石河却只像个好听的名字，是否名副其实也没有谁去考证，但大二小清楚，到了这条沙河也就逃离了眼下的危机。
　　
　　这条地道，说是当年太祖父亲手挖掘的，直通那条玉石河谷。这条地道，曾掩护过一位民国官员，抗战时期，又成功掩护过一位八路军将领，可现在这些却都已无关紧要……
　　
　　此情此景，有些烈酒最好，却只能是一种奢望。大二小干脆舀了两碗凉水，一碗端给哥哥基，一碗擎在自己手中，兄弟俩貌似同时产生了一股豪气：干！干！然后大二小下到了地道里，哥哥基把方桌挪回到原来的位子，他一溜烟逃了……
　　
　　阴云不失时机地再次掩住了太阳，明亮的世界就此拉上了阴沉的帷幕，虽然此时将近正午11点左右。公社干部紧急集合调来邻近村的民兵，公社、村干部和县里面派来的警察，把整个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想而知，这样兴师动众的搜查围捕，最终是无功而返，此案成为当时轰动全县的大案悬案。
　　
　　哥哥基也就是我的父亲，因此受到不止一次的牵连，每次面临升迁机遇，都因家有逃犯而不能通过政审。所以我父亲直到离休、直到去世，依然是副局待遇。就是这个副局，据说还是当年被掩护过的那位将领（当时已是省部级高官）特批。
　　
　　我期待的故事，的确像北坡人争相传颂的那样，二叔根是个逃犯，但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我奶奶就死在生下三叔的那一年，爷爷去世时，我父亲也才只有18岁，我父亲当时已经是一位八路军战士。想到这里，我猛吸一阵香烟，这烟不错啊，不单单是烟的精致，更是“中华”的味道……
　　
　　呛得我一阵咳簌过后，我慢慢梳理着，故事和传奇的细节：大哥基所在的是杨成武的部队，在部队时已经是连长了，按说他现在怎么也够得上县团级。我二叔乳名根，大家却习惯叫他大二小（以下简称北坡人所熟知的大二小），虽然拿到了初小学历，但因为家庭变故，他真正上学还不到一年时间，而且是读私塾——是大户怜悯的施舍供读。但他的聪明不要说当时的同龄人，就连读高小的学生都比不了，原因是他有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虽然真正学习不到一年，他却拿下了每次私塾考试的所有第一。其实，他高小知识也早已自学完成，但由于年龄太小的原因，后来的学校，校长终究没有给他颁发高小学历证书，颁发了一个初小学历已是破例，因为他毕竟没上过真正的学校。大二小当年之所以名震全县整个北坡，却不是因为他的“神童”雅号和学习，让所有人叹服的是他的“绝技”。
　　
　　正像我袖大伯到处宣扬的那样，大二小的绝技之一是自制的弹弓，他做的弹弓除了比一般的弹弓大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玩弹弓的绝技却没有谁能比拟。那时我们村总共五个生产小队，父亲他们属于二队的社员。每到分口粮的时候，整个小队大院会聚满了人，也不分本小队还是其他小队，几乎全村男女老少都会聚到一起观看表演，因为这是一年中，大二小唯一一天展示弹弓绝技的日子。大二小玩弹弓有自己的规矩，就是让队长指派五个人，每人在队部大院大柳树上选好一只麻雀，然后坐在队部里面的大二小，从窗户格里伸出去弹弓，随便瞄一眼后扭头，弹弓的弹子便准确无误地打下来那只指定的麻雀，如有一只没有击中则算失败，但非常神奇的是，大二小的表演从来没有失败过一次。然而，五次弹无虚发之后，任凭谁在蛊惑或劝说，大二小都不予理睬，径直提着弹弓走开。
　　
　　大二小的第二个绝技，是在上下邻村那一场即将发生的械斗中展现出来的。当时两个邻村，因为取水浇地上村断流，最终上升到武力解决的层面，正当两个村子的青壮年发生对峙之时，已是少年的大二小，突然大喝一声“住手！”，但没有人会被一个小孩的呼喊所吓住，一场械斗即将发生的危急时刻，不要说一个毛孩子的呼喊，当时到场的公社干部都束手无策。这时就见大二小掏出来两把自制的“土手枪”，以百步穿杨之势“啪、啪、啪”三声，两村村长和一名公社干部的帽子应声落地。在一个毛孩子的威胁下，两个村里的青壮年竟然无人敢向前一步，最终，在公社、村干部和两村德高望重族长的共同调解下，在大二小神枪绝技的震慑下，两村村民化干戈为玉帛。
　　
　　成也绝技败也绝技，大二小的第三种绝技是一截细钢丝开锁，这项特殊的本领确实够得上真正的绝技。因为只需一截钢丝，整个北坡各村没有他开不了的锁。然而，这项绝技虽然帮很多人解决过难题，却没有给他自己带来好运，甚至于他的一生、哥哥的仕途升迁都毁在了这项绝技上面。
　　
　　其实，大二小是不喜欢哥嫂尤其不喜欢三叔的，虽然说三兄弟亲如手足，虽然说父母英年早逝，兄弟三人相依为命。哥哥基正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三叔忠厚老实、胆小怕事，不过有一种爱好，就是捕捉野鸽子进行驯化。我二叔和三叔，几乎都是我父母亲手拉扯长大。所以，大二小对于哥嫂，虽然不怎么喜欢但也不溢于言表，平日里倒显出几分敬畏和爱戴，“长嫂顶母”是其一直认真遵守的信仰。其实，大二小不喜欢村里的所有人，也不是不喜欢而是恃才傲物看不起罢啦，甚至总想着干些与大家的愿望背道而驰的事情。但人们无论如何，也挑不出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哪怕一丝，甚至经常为乡亲们排忧解难。据父亲说，大二小在性格上是追随了我爷爷的，他貌似在追求着一种“个性”的极致。或许，那次二叔不必逃跑，现在也许会活得更好，但谁能说得清这种事情。至今，村里与大二小相识交往过的老人们，提起他来也总要叹上一口气，这一切归根结底，谁都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大二小只用几夜之间，就盗空了公社设在我村粮库的粮食，就像当年国民党逃往台湾时，偷运到台湾成百吨黄金一样，究竟藏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当时，村里有些人饥饿得要死了，更有饿死的人也屡见不鲜。那年的冀西北“铁城”可谓颗粒无收，公社粮仓里的粮食是“备战备荒”之用，大二小却视作一些需要救助人的救命稻草。几乎盗光了粮库里的粮食，大二小并没有自己享用，甚至一粒谷子、一颗土豆都没有留给哥嫂弟弟。那些粮食被分成了许多份后，偷偷地搁置在村中“上山下乡的知青”门前，或者放在村里那些“地、富、反、坏、右、臭老九”窗前，或是孤寡老人、奶小孩妇女等人家的堂屋前等。当那些人早晨起来，发现粮食的时候，全民饥荒的年代，谁还顾得上多想其来源。自以为是有亲属当干部格外关照的人大有人在，另外一些迷信的人，以为是神灵祖先的恩赐……
　　
　　然而，这种“好日子”维持时间却不长。第二年春天的一个早晨，当公社派人前来，共同开启粮库四把连环铜锁的时候，看着只剩下一点种粮的粮库，村里那些人，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粮库里储存着全公社的种粮，这无形中让偷盗者的罪行更加严重。毋庸置疑不需要猜测，北坡各村能同时打开四把连环大铜锁的人，还能有第二人？
　　
　　县革委任职的哥哥基，于县警察局之前，率先得到了三弟垒飞鸽传书。于是，哥哥基骑上借来一辆自行车,风驰电掣地赶回村里，第一时间了解了案件的原委。哥哥基深感事态严重，更为二弟的犯罪行为感到后怕！因为在那个年代，哪怕一粒粮食都能上升到国家战略的层面。在那个上午，太阳只是偶尔一现，村民们因为天阴不急着进行春播，聚在了一起窃窃私语。
　　
　　大二小站在哥哥基对面，牙缝间很随意地蹦出来一句：是我干的，大不了去吃枪子！哥哥基当即摔坏全家唯一一件祖传青花瓷碗，碗是从二弟手中强行抢过来的，随手用力掼在地上，凉水泼溅了二叔一身。哥哥基眉头紧锁，时间便在这一刻停滞了，空气便在这一刻凝固了，屋里出奇的安静，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静的那么缓慢又迫在眉睫……然后哥哥基一把揪过来大二小，一同跪在摆放着他们父母遗像、祖宗牌位的方桌前，兄弟俩双膝跪地，磕过三个响头后站起身来。哥哥基毅然做出来一个决定：开启这条只有兄弟三人知道的地道。哥哥基一句：跑吧！“跑吧”二字说得斩钉截铁不容反驳，于是便发生了大二小逃跑那一幕。
　　
　　临时专案组设在公社办公室，所有办案人员聚在一起，做着貌似复杂其实非常简单的推理和讨论。案件的确并不复杂，这个偷盗者只能是大二小，因为整个北坡各村甚至全县，也只有大二小有这能耐。
　　
　　我是家里的老幺，出生至今从未见过二叔，更不用说爷爷奶奶。关于二叔大二小也只是听闻过一些传奇的传说，二叔的故事乃至形象经过认真梳理，从未像这一刻生动而具体，对大二小这个神话般的传奇人物，对其人品也逐渐清晰起来，我内心对于二叔的人品，乃至所作所为却是肯定的，不由暗暗竖起来大拇指！
　　
　　大二小出逃之后，再也没有了消息。在三叔那里问询也毫无结果。因为从大二小出逃后，三叔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二哥。至于村里认识大二小的老人们，活着的也不是很多了，就算活着的，竟然没有一人知道大二小的死活。各种版本的传说，一直流传在全村甚至全县。有人说大二小逃跑后做了土匪，后被解放军消灭了；有人说大二小去了内蒙，现在从一所大学的校长位置上退了下来；有人说他当了大官不会回来了；也有人在推测，他回来是否会被抓捕归案？……关于大二小，我父亲临终时只留下只言片语：“他是个能人，生死要看他的造化了，但如果他还活着，也许生活在一方宝地！”
　　
　　春寒料峭，又一年的春天来临，春风用温暖的怀抱和看不见的手，爱抚着大地万物，又似母亲般温馨地吻遍整个原野，转眼一场小雨转换成漫天飞雪，雨夹雪沸沸扬扬下了一夜。天晴时已是清明时节，我们准备去为父母扫墓，大家却并不急着走，因为初春亦或残冬，土地依旧封冻僵硬，寒风似剪刀一般剪了又剪，扫描着一切，亦如时下某种非自然的气候…….
　　
　　早已扫墓归来、已是汉语言博士的一位本家哥哥，找到我说：“我和我父亲，亲眼看到了，那群前来上坟的人，和去年鬼节来的是同一伙人。他们问得是同一个问题，即你父母的墓地怎么走？听口音是闽南漳州方言。我父亲却眼前突然一亮，以为带头的男青年就是大二小，可理智马上否定了他老人家的想法，因为就算大二小依然活着，也应该是和他一样的老人啦！”
　　
　　在扫墓准备出发的前一刻，我有意无意地去关电视，中央电视台四频道正在回播《海峡两岸》，是一段访谈节目，关于“九二共识”的话题……


（4698字）

戏笑九宫

敬请各位老师雅友直言斧正。此时最希望看到对于拙作主题、主旨立意、寓意的点评斧正。先行谢过！

一介草民

一位颇有几样绝技的乡村能人，本来应该生活地很好，至少过上平静温馨的日子。可是，特殊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为了乡亲们的性命，做了良心上应该做的事情，却被迫背井离乡，至今，仍然下落不明，令人怀念、悲伤，心酸不已。故事情节曲折，人物性格鲜明。拜读佳作，获益匪浅！感谢版主老师！

天门牧夫

     大二小的故事非常精彩。后文写到也许是他的后人来祭奠他的情景与前文照应，结尾暗示他也许去了台湾……有种人世沧桑之感。气氛烘托得不错。我以为不通过三叔垒讲述来表达文中情节，倒是更方便描摹大二小的形象。个别语言需要打磨。“持才傲物”，应为恃才傲物。《南史·萧子显传》:"恃才傲物，宜谥曰骄。“ ”归根揭底“，应为”归根结底“。还有其它语法问题，就不一一指正了。

下列场景描写很有震撼感：
      大二小站在哥哥基对面，牙缝间很随意地蹦出来一句：是我干的，大不了去吃枪子！哥哥基当即摔坏全家唯一一件祖传青花瓷碗，碗是从二弟手中强行抢过来的，随手用力掼在地上，凉水泼溅了二叔一身。哥哥基眉头紧锁，时间便在这一刻停滞了，空气便在这一刻凝固了，屋里出奇的安静，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静的那么缓慢又迫在眉睫……然后哥哥基一把揪过来大二小，一同跪在摆放着他们父母遗像、祖宗牌位的方桌前，兄弟俩双膝跪地，磕过三个响头后站起身来。哥哥基毅然做出来一个决定：开启这条只有兄弟三人知道的地道，跑吧！“跑吧”二字说得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熊荟蓉

人物形象鲜明，场景描写精彩。问好九宫兄！

戏笑九宫

天门牧夫 发表于 2016-11-17 19:37
大二小的故事非常精彩。后文写到也许是他的后人来祭奠他的情景与前文照应，结尾暗示他也许去了台湾… ...

首先，感谢牧夫版主俯身捉虫，回评后马上修正。其次感谢先生支持雅评鼓励，不胜荣幸！
其实，文中多次暗示主人公就是去了台湾，比如三叔吸中华烟两句。也多处留白暗示大二小现在应该是功成名就子孙满堂，先生看到结尾一处暗示当在情理之中，因为此处非常明显。
关于语句和语法问题，确实是九宫写作之短板，从读初中时到现在就没有认真系统地学习补课，比如的地得的应用等，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斧正再具体一些，当感激不尽！
关于是否通过三叔垒来陈述表达情节，我此作运用虚实结合，我和三叔相结合的方式去尝试做着全面的描绘。因为此拙作取材一个真实故事，（但不无虚构之元素情节）文中的主人公即我的二叔，确实和我没有见过哪怕一面的缘分，他的一些传奇故事大多是我道听途说但并不清晰明朗。我也曾经尝试只以我的角度去叙述，但总是不够全面彻底，而今年清明和鬼节两个中国传统节日，我从一位老人也就是文中的三叔哪儿得到比较完整的版本，于是就记录下来形成了文字。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位老人讲述的故事转换成文中我的语言，几次尝试的结果是必须弃掉一些情节和多重主题主旨立意之一种，实在没办法就采取了双线描绘陈述。也许九宫文笔功底不够的缘故，还望先生乃至各位老师雅友帮忙修正！
没想到牧夫版主能对此作加以青睐，感激之情很盛，再次拜谢！

草舍煮字

敬畏的笔触，厚重的文字。人物形象跃然纸上，辛酸往事恍如昨日。
小说要素运用娴熟，收放不离主题，充分诠释了小说写的是人、人性，通过人性的揭示，进而反映社会现实。尤其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的描写完全围绕人物心境、情节需要展开，令人印象深刻。
一篇小说范文。

戏笑九宫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6-11-17 20:32
敬畏的笔触，厚重的文字。人物形象跃然纸上，辛酸往事恍如昨日。
小说要素运用娴熟，收放不离主题，充分诠 ...

曾经邀请，惴惴不安地期待又害怕先生点评，是九宫真实的心里。在此看到先生雅评，一颗悬着的心放到了肚里。不过九宫自知文学造诣甚浅，不觉稍有遗憾，还是希望看到先生之俯身雅正文字，文遇知音恕我太贱，哈哈
不言谢，远握

瑞雪洪荒

反复读了两遍，甚至三遍。
应该是这样一个故事脉络：灾荒年代，大二小为了挽救饥饿乡亲，毅然用自身绝技盗取公家粮食救苦救难。事发后在哥哥帮助下，通过墓地暗道逃亡，最后辗转流落台湾。
小说语言描述很精彩，意境丰盈，特别是开篇部分，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大二小的人物塑造也很好，形象鲜明，能量感人，突出了血浓于水的主题。
感觉：人物有点多，可有可无、对故事情节发展作用不大的人物可否去掉，比如那个三叔。叙述似乎缺少一根脉络清晰的主线，需要多读一遍才能理清。特别是叙述角度问题，开篇感觉是“我”的角度，中途又出现三叔的角度，略显混乱。
乱说的，九宫勿怪，毫不影响这是篇难得的佳作！

九月盛菊

情节生动，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人物形象的塑造栩栩如生。
“大二小站在哥哥基对面，牙缝间很随意地蹦出来一句：是我干的，大不了去吃枪子！哥哥基当即摔坏全家唯一一件祖传青花瓷碗，碗是从二弟手中强行抢过来的，随手用力掼在地上，凉水泼溅了二叔一身。哥哥基眉头紧锁，时间便在这一刻停滞了，空气便在这一刻凝固了，屋里出奇的安静，”

这一段很是精彩，人物个性鲜明。

天门牧夫

承蒙九版抬爱，那我就还说说需要修改的文句。下列文句都有问题。

如歌如泣感同身受着这悲伤的缠绵
曾成功地掩护过一民国官员和八路军的一位将领
他却几乎拿下了每次私塾考试的所有第一
最终在各级干部和两村德高望重几位族长的调解下
于是骑上当时为数不多的自行车
只是各种版本的传说一直在全村甚至全县流传
或是鳏寡孤独之人、奶小孩妇女人家的堂屋前等等
又一年的春天再次来临
雨夹雪沸沸扬扬下了一天一夜
问得也是同样的问题
听话音说得是闽南漳州方言

胡汉唐

兄弟情深，血浓于水！感动！

戏笑九宫

天门牧夫 发表于 2016-11-17 20:53
承蒙九版抬爱，那我就还说说需要修改的文句。下列文句都有问题。

如歌如泣感同身受着这悲伤的缠绵

如歌如泣感同身受着这悲伤的缠绵——这是一句著名诗人现代诗的语言，借来一用。也许有语病，却是一种意境，感觉不错就记忆在脑海。
曾成功地掩护过一民国官员和八路军的一位将领——接受。
他却几乎拿下了每次私塾考试的所有第一——接受。
最终在各级干部和两村德高望重几位族长的调解下——接受。
于是骑上当时为数不多的自行车——接受。
只是各种版本的传说一直在全村甚至全县流传——接受。
或是鳏寡孤独之人、奶小孩妇女人家的堂屋前等等——接受。
又一年的春天再次来临——接受。
雨夹雪沸沸扬扬下了一天一夜——接受。
问得也是同样的问题——接受。
听话音说得是闽南漳州方言——接受。
非常中肯，收益多多，感谢！

天门牧夫

     我喜欢此作的原因，是故事情节与我的一位亲舅舅极为相似。我的母亲在世时，经常谈起他。这位舅舅当时是国军里的一位团长。1948年末，形势紧张，国军大势已去。舅舅在一个深夜，带着一个护卫回到故乡，仅仅呆了十多分钟，他看了一下家人，就慌慌张张地走了，那得得的马蹄声就渐渐远去。后来杳无音讯，据说他到了台湾，但终于没有了准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生死，也就慢慢被人遗忘了。
    我的外婆家是大地主，那高大的楼房至今依然耸立。外婆在土改时遭到毒打，拒不交出我舅舅的去向，事实上她也无法知道。她受不了折磨，投井自杀了。
    我后来的生活，甚至也受到”家家“的牵连，高考政审险些不能通过。
    这些尘封的旧事，能让人记起一段历史。
    感谢九版，你的文字让我有一个对亲人的念想。

戏笑九宫

天门牧夫 发表于 2016-11-17 21:14
我喜欢此作的原因，是故事情节与我的一位亲舅舅极为相似。我的母亲在世时，经常谈起他。这位舅舅当时 ...

我想说，此文主人公是我至今不曾谋面的亲二叔，此文也是三叔亲口讲的故事加村里一些老人们的传说改编而成，但多了一些虚构的情节，比如第二种绝技等。先生舅舅出身名门望族，我的二叔却是出生布衣，但经历相似所以同感！再次谢过先生第一次这么真诚地与九宫交流互动，感激！远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