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施恩,受惠 城郊建筑工地到城里的路上,走来一对父女样的两个人。等到了一家车站时,两人站下来等公交车。 男人叫劳实心,沧州A县人,那少女是他的女儿,芳名劳蕊华。 沧州,全国著名的武术之乡、杂技之乡。沧州武术博大精深,是“诗般的技击”大美,是祖国传统文化宝库,像八极、太极、形意、华拳、蹦腿、戳脚、太祖拳等奇珍异宝,无不璀璨夺目。 就如同靖心荣的沧州籍同学,只三年就能把已经十二岁的少年打造成“少侠”,可见沧州武术之易学、易练的魅力。在沧州,谁也不会说自己会武术,因为,随便碰到一个人就有两下子,说不定哪个就是祖传大师之后,哪个是曾经的武士冠军。就连特种部队的教官,有不少是沧州人。 劳实心只是会武术,但比起女儿来,就算是皮毛了。劳实心的父亲哥四个,个个武术高强,劳实心兄弟、堂兄弟十个,九个都是一身过硬武功,就是劳实心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或许这与他的名字有关吧。劳蕊华自幼跟叔伯和堂兄弟等人习武,给劳实心长了脸,去年,已经一米六五身高的十六岁的劳蕊华考进了开封武校。 劳家爷俩相依为命,老实的他不愿靠兄弟们的周济过日子,十年前老伴去世后,就又当爹有当娘拉扯六岁的女儿长大,只是土里刨食的劳家连小康都是被平均的。女儿上学离开家,第二年劳实心也扔下破屋烂院,将地租给相亲也来开封打工,挣学费、租房子。快一年了,着实想念家乡和兄弟们,就和女儿一起回家过暑假。 等公交的时候,劳实心突然内急,就去找路边的角落。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有很多民房啦、工地啦,就是路边的绿化带里也可以避开路人的目光,何况,大老爷们也没啥好看的。他们在工地也是随地解决,习惯了。 当他来到树后的工地一个角落里,还没解裤子,就听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有人打电话,虽然很低,但就在旁边的劳实心也听到了。 “老大,你的钱到开封了,六十万,一分不少!你到了吗?” 劳实心一激灵,“老大”!他对老大这样称呼的人很反感,正要离开,忽听那个人又说了一句:“公安,哈哈,公安怎么会注意我呢,放心……你过来吧,就在西郊红星路四路公交站旁边的工地,对对,我在工地外接你……” 劳实心没有尿意了,他没走开,而是悄悄向说话的人靠近。 “这么多钱,我不敢存也不敢花,又眼馋又害怕,我赶快给你吧……哦,我这就到路边去,好好……” 劳实心是老实人,他想:这钱不是好来的,他们怕公安,说不定就是在案的逃犯,听口音不是开封人,哼,犯在我手!转念一想,我这两下子行吗,还是跟女儿商量商量吧。他也忘了方便,怕引起那人注意,看了一下那人出去的方向,绕了一下弯,回到女儿身边,说了刚才听到的事儿。 劳蕊华什么人,年轻好胜,又是武校学生,岂能放过实战机会,虽然开封也是武术故里,但我们是正义的,又是大白天,爷俩干他俩,哈哈,有把握,上! 等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来到那小伙子身边,两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就满世界看什么,没动地,好像是找出租车。劳蕊华悄悄跟劳实心说:“外地人,都不知道打电话叫车,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个时代,靖心良这样的人、还有那俩嫌疑犯都有手机,还没有普及到这爷俩呢,也没法报案。 两人一个农民工打扮,一个小女生装扮,没人注意,他们悠闲地向那俩人靠拢,那俩正找出租车呢,远远看到一辆,还怕刚走过来的这爷俩抢呢,赶紧向出租车招手。出租车向他俩开来。小蕊华一看,一个健步上前,一个扫堂腿就把中年人扫倒。小伙子只怔了半秒钟,轮拳打向小蕊华的腮帮子,她踩着中年人的腰,一拧身躲过,只听脚下“啊”的杀猪般嚎声响起,小伙子一低头看那嚎叫的人,小蕊华抬脚就踢向小伙子的下巴,一般人就废了。小伙子是个练家子,抬手竟然攥住小蕊华的脚,一拧,小蕊华倒在了地上;劳实心一见,跟上就是一腿,如果小伙子不撒手,手腕就断了,只好撒手来战劳实心,只一个回合,劳实心就被踹倒在地,小蕊华在地上抡起挎包砸向小伙子,小伙子只好抬手一挡,挎包飞了出去,小蕊华也冲了过来,两人又打在一起。 这个场面很有意思,爷俩其中一个打不过小伙子,如果俩打一个吧,地上的中年人或许会逃走,不管他吧,俩人其中的一个还不是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回合的功夫,出租车已经来到跟前,一见怎么打起来了,他停车叫了一声:“为坐个车,至于吗?” “他们是罪犯!”小蕊华的一嗓子,俩人蒙了,小伙子手下加快了速度,加大了力度,想把中年人救走一起跑。司机一听,开起车来就跑,跑了一百米又刹车,拿出摩托罗拉手机报警。 小蕊华打得兴起,跟小伙子周旋,反正不让中年人跑就行,你跑就跑,小姑奶奶逮住一个就行。小伙子紧张了,自己跑了也不管用啊,就算是跑了和尚也跑不了这“庙”啊! 三个人就这样打着,直到警车拉着警笛闪电般奔来,小伙子只好丢车保卒,不顾什么大哥了,撒丫子就跑。若是小伙子早些撤退小蕊华或许不追,见警车来了,她也胆壮起来,随后就撵,她知道,老爸看住中年人不是问题。 简短截说,小伙子没有跑掉,四个人被带上警车,直奔公安局。等了解清楚后,公安只是夸赞爷俩立了功,捉住了通缉犯,没有介绍详情,爷俩也不打听,留下了学校地址就要赶火车。警局的人怕他们误车,特意用警车送他们到火车站。到了站门口,警官客气了几句,走了,爷俩进站,排队买票。 小蕊华很兴奋,边跟老爸回忆着情节边排队,等到他们后,小蕊华摘下捡回来的挎包,掏钱包买票,愣住了,钱包不见了! 是打斗时扔出挎包,把钱包掉了,还是在排队时,由于过于兴奋,一个没留神,女侠让小贼偷了钱包?反正,没钱买票了。 劳实心脸色发青:“别看我,好在我把卡装起来了,那是我一年的攒的,零钱都在你那儿呢!”劳实心也问女儿想的,“是我们逮坏人时丢了,还是让车站小偷掏了?” “估计是在公交站飞包掉出来了,当时我只捡回了挎包,忘了看里面的钱包,这咋办啊?” 旁边一个窗口排队的队伍里有个人看着这爷俩的表情,听着爷俩的对话,不禁一笑,随后问:“车票多少钱?” 这个人就是靖心良。 窗口里的售票员不耐烦了:“到底买不买,别影响别人,下一个!” 那时的车站没有刷卡服务呢,劳实心只好说:“蕊华,我们回去吧。” 靖心良看两人的表情,不像是骗人的,他们所说的“逮坏人”说不定是真的。此时的靖心良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形象,袁因肃。心说:“不就是两张票嘛,就是被骗又如何呢?”说着掏出三张大票,过来扔进窗口,“快买票吧”,就又回到他的队伍里。 劳蕊华赶紧买票,花了一百五,她把剩下的一百五递给也刚刚买了票的靖心良:“叔叔,这钱给你!” 靖心良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不禁愧疚,忙说:“再有一个多小时就中午了,你们不吃饭吗?” 劳实心忙说:“谢谢大兄弟,我带着吃的呢……” “下了火车就到门口了吗?”靖心良此时是真心相助,“留着做汽车吧。” 的确,火车只能到县城,离家还有三十里路呢。 “我们可以走回家,不远的。”劳实心忙说。 “何必啊,既然叫我一声大兄弟,大哥,就别见外了。” 劳蕊华心说,借一百五也是借,借三百也是借:“谢谢叔叔了。” 劳实心真诚地问:“大兄弟,你叫什么,家在哪里?我回家后寄……” 靖心良笑笑:“何必啊,说真的,这几百块钱真不算什么,我为能帮助到你们,我很高兴啊!” 劳实心真是实在人,拉住他的胳膊:“不行,你一定留下姓名和地址!” 靖心良没办法了,看了看表,他的车要到了:“好吧,南京市栖霞区良心家私,我叫靖心良。我的车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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