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恩和 于 2017-5-13 07:34 编辑
允许我这一次不说文章,好吧嘞?嗯,就当讲两个故事。
两个看似关联小小,却不偶然的故事。当然此时的关联,已不再是几个人之间。
谁敢想象生命于世没有一个共同的来因来处。真若如此,孤独的绝对性,应早灭绝了一切生灵吧,颜色也不会咒语一样的,年复一年唤大地一次次回醒。
所有花儿,美得毫无用心,让人惊讶到忧伤;死亡虽诡异,却诡异不过近在身旁的这样一种存在哎。她对人熟视无睹,欣欣然自庆自贺,仿佛我们不过是一群不懂外语的游客,随来随去,注定相处不长。
第一个故事缘起。叫恩和的人,暮春黎明站在几棵美人梅一片梨花海前,想起少年时曾如何被诸如此类的思想围困,笑话了一下那个曾大脑臃肿的自己,然后举起了相机。
答应要给夜莺拍一些图片,才跑来街头的。
镜头下,天浓蓝,云灰白,晨曦乍明乍黯;樱淡梅红,梨花成团。
美丽。花的共名。那个相遇的清晨,在得到了同样的命名之后,就被恩和放一边了,像拍下的那些图沉默在相机里。
用不言不语说话,本是植物的专利哎。
那些红红白白的花忽然开口,是在一个黄昏。
那个黄昏的前一天,恩和整理相机内存,4:3比例边框中,那些花树的鲜艳,与窗外立夏后第一场暴雨,撞出了春已逝、花是仙的一念。一念嘛,即来即去了。而已。
然后就是这个黄昏了。
开音乐。那首曲子,已听了五六年。流水淙淙,鸟送悠鸣,木笛长诉,渐渐就会心不波起。唯有光,照临四周。循环着,一切一直在的,也一直在远走。
忽然,忽然那些花图,隐约列队在曲子中间了。一闪而过的,清晰亭亭的。
下意识打开电脑,一帧帧贴出。音乐继续着。伊始的浪涛拍岸,轰响连向一碧长天,最后数声清脆鸥叫,短促如欢。房间蓦然空旷起来,身旁诸物如推向远。只有花在。花呀,卿卿如唔。
写下:如你去了远方。像你去了远方哦。
关机,下线。恩和没回头再看。知道那些图里的花,她们是她们自己的永别和长在。
时间过了三个小时。另一故事开始。
叫青衫的人走了进来。
他一张张看红白花朵的留影,点开图片后面那支曲子,听,渐渐把目光凝固在第一帧上。
一个想安静的人,是需有安静的体性和意识的。前者,青衫天然不缺;后者呢,嗯,青衫的主动意识,除了自己模糊的认知,多来自那个他叫师兄的女先生。
师兄曾经也是写字的,才气天纵,青衫敬慕得纯粹,以至于他这腼腆的人,一段时间里紧跟着女先生,内心须臾未离开过,也因此,女先生变成师兄的过程,青衫所经的震动,和打击差不多是一回事。
安静和诚心,总是会帮助真拥有的人。
安静自有的内向性,让青衫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内心走动,参照有书籍,更多是已彻心归佛的师兄。他知道自己并不完全懂,也只相信到能信,但想师兄这样的人,一定是看见了另外的方向。他相信师兄。
师兄向安寂走,他用自己的方式看着,跟着:凡是与师兄相近的人和话,他都给予孩子似的信任,认真听。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写字时,有了一个瞬间一个瞬间另一种安静;他惊喜地看见,原来师兄追逐的,原来那个恩和说的一模一样的地方,是心里实境,并不玄啊。
而每当那一瞬间来临,被关注的物象,就自己分开了层。他渐渐有了这个意识:把清晰觉知的,直笔描下;模糊的,有选择地写出。只是写出,并不评断。就像只感觉,不去思想。
他听自己的,也旁观自己的看。写出那看见时,也只在意内心是否足够安静,对自己够不够真诚;不起思用想,只如实写那时那刻的感知。
从对第一幅花图的凝神,青衫就看清了整体和背景的莫可言说,需对照局部和前景。青衫更看清了,自己的师兄在所有背景中,都是自在安静着。没有有意,不用方法,只是自然自在而已。
青衫知道自己需要进入安静。他用了一向的方式:找切入物象局部的点,与之重合。
比方此时的这朵花。自己不起联想,不间断的看清,即是关照,就当画面上的其他都不存在那样,凝视那朵花,如世界全部在这里。
当那朵花真成了唯一,其实是,凝视消融了凝视者,消融了你以为的和思想的你,而只剩下了这个当下的你:和花重叠、和背景如一。
此时,你是那朵花,也是整张图片。
就像那个心理测试,当你相信那个马或鸽子代表着的你,原先的你就消失了。这时你是马或是鸽子,同时也是背景的那一整幅图画。
然后,“其实都不重要了。”
花的图片,那首曲子,恩和有无借喻什么,青衫由此表达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在完成这一场看和听中,每个人一定都听到了一些别人听来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东西;加信了一次自己认知的关于生命是什么的那回事。
不管在多大程度上,看见了我在世界,世界是我;看见我们身后一片背景相同;看见安静是无上温柔,而无分别才使无缘深爱成为可能。
其余,都不重要哎。都不重要吧。O(∩_∩)O哈哈~
夏日清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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