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投稿】琴操（小说）

野芒

　　琴操

　　一

　　夕阳西坠，四野陷入一片苍茫，青砖蓝瓦的街巷，绿色正炽的树木，也渐次归于昏沉。太守府门前一阵忙乱，几个家丁刚刚挑起大红灯笼，太守的轿子就到了。

　　撩衣下了轿子，苏轼步履缓缓地踱进府院。听了传唤，王夫人早早来到庭院一面躬身前迎，一面道：官人堂上辛苦，恰逢今日小妹来访，我已经嘱咐下人做了几样上口的菜肴，不几时就可入席就餐。

　　哦，小妹来了，甚好。让孙儿们多与她亲近学些诗词，不要整日只知道玩耍，荒了时日。苏轼说罢，脱了官服交与夫人，径往中堂而去。

　　一袭素裙，粉面玉脂的苏小妹正伏案疾书，听得哥哥脚步，回头招呼道：哥哥来的正好，我将写就一阙新词，你来看看可好？

　　苏轼趋步近前，只见洁白的宣纸上几行隽永的小楷：

　　满庭芳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暂停征辔，聊共饮离觞。多少蓬莱旧侣，频回首、烟霭茫茫。孤村里，寒鸦万点，流水绕红墙。

　　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谩赢得，青楼薄幸名狂。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馀香。伤心处，高城望断，灯火已昏黄。

　　这一字字读罢，苏轼忍不住轻轻低语又吟一遍，不由手捋灰须，频频点头。

　　一旁小妹看在眼里，不禁喜上眉梢。问道：哥哥觉得怎样？

　　苏轼沉吟半刻道：此阙甚好，只是非出你手。

　　为何？小妹佯装不解。

　　这词有少游的风骨，但却藏一番痴女子的幽怨。我想不出当世有谁有如此罕见文笔。但确信非小妹所作。

　　奥，那比我如何？小妹依然不依不饶。

　　哥哥也不哄你，这篇词作在你之上，其空灵飘逸我亦不及。快告于我是谁人所作？苏轼急问。

　　哥哥果然好眼力。这首词是东城柳风馆一个叫做琴操的歌妓所写。原确是少游的作品，这女子改成这样，一时间风靡杭州城，街头巷尾都在传唱。所以我方抄来与哥哥。

　　奥？这杭州城里，这花街柳巷竟藏着如此奇女子，我竟不知？！苏轼听闻似有所疑，又似有些错愕。

　　哥哥闲日里自己可去看看，只不过人家这位姑娘可是有些不同呢!

　　有何不同？

　　据说这位叫做琴操的姑娘本是官宦之女，自幼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且赋的一手好诗词，兼有一副好嗓子。无奈父亲因弹受贬，终至抑郁而终，家道中落，才坠落风尘。但她一直坚持卖艺不卖身，且听她曲子，无论官宦商贾都须先递贴排队，凭她心情方可。至于这帖子也很有些讲究。

　　有何讲究？苏轼忍不住好奇问道。

　　如是富家官宦必须写足一锭纹银，如是风雅人士须按她授意填词一阙。你说这算不算讲究？！苏小妹望向哥哥说。

　　如此说来，自是与众不同，小妹这样说，我倒要真的要去见识一番了。

　　兄妹正说着，王夫人步入唤道：老爷，小妹，你们就先不要讨论诗词歌赋了，酒菜已齐备了，快些入座了吧。

　　二

　　不日，下了堂，苏轼问身边的来福：福儿，听说东城有个叫作柳风馆的去处，你可知晓？

　　来福忙道：不瞒老爷，那是个风流处，风闻有位出众的歌妓叫作琴操，长的貌若西施，形似飞燕。小的凑热闹尚去过几回，但都没得见。这女子要价太高，还有点附庸风雅，我们这般的人根本见不着。

　　哈哈，那如果老爷我去呢？

　　您去？那我来福可真有福了！

　　奥，此话怎讲？

　　您想啊老爷，您去了，那琴姑娘自然乐不可支，琴瑟和谐，我当然也能有幸一睹芳容了呗。

　　哈哈，那咱就去碰碰运气。你且去备马来。

　　好唻！……

　　已是近夜，柳风馆处灯火辉煌，人声、琴音、杯盏声交错，不胜热闹。来福领了便服的苏轼进得馆门大厅，径直往三楼而去。相比于一二楼的鼎沸，这里清雅了许多。但宾客并不少，台下的雅座均有人头攒动，茗香飘逸。

　　来福按着规矩写了帖子，递于掌事女子传将进去，先自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给苏轼沏上。

　　西厢房里，一纤腰高挑女子，身着粉色罗裙，正对镜梳妆。掌事女子疾步进了厢房，迭声唤道:琴姐姐，今天来了位特别的客人，你瞧瞧可曾识得。便将帖子递过去。

　　琴操接过帖子，打开一望，登时有所惊诧。她沉吟半时，转而对掌事女子道：你便出去，告诉客人们，就说我今天偶染风寒，不能见客。请大家兀自散去，另找乐趣吧。

　　姐姐这却是为何？掌事女子有些不懂。

　　你只管按我吩咐的去做就好。琴操说罢继续对镜梳妆，但眼神明显有些恍惚不定。

　　出了柳风馆，来福依旧有些怅然：哎，怎么这琴姐单单今日就有恙了呢？！

　　苏轼也不应他，兀自上马，挥鞭前行。

　　又一日，苏轼穿了便服和来福打马来到柳风馆，照例递了帖子，沏茶候着。

　　掌事女子进厢房告于琴操，琴操依旧说：你就按上次交代说与众位客人，请大家先散了吧，茶钱可以免了。

　　如此到了苏轼主仆第三次进得柳风馆，依旧是这般答复。步出馆门，来福愤愤地嘟囔道：我看这琴姐着实有些故意慢待！偏偏我们来了，她怎就风寒了，竟三番拒出。

　　想必风尘女子都有些怪异举止，看以后有缘吧。苏轼说着，已经打马走了一截，来福带着一番悻悻相撒开腿急着追去。

　　这边西厢房里，掌事女子还是有些不解：这位苏大人前后来了三次了，而且他断然不同于其他客人，不见姐姐，就离开了，也未见去别的姑娘处，想必只是为姐姐而来。姐姐为何执意避着不见呢？也慢待了其他客人不是！

　　琴操用手轻抚早前写下的一阙词作，喃喃念到：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

　　读毕，又道：妹妹你也知道咱这是风尘之所，怎知那些来人都是何意？来日这位苏大人再来，你且按我前次所言告于其他客人，独把这位苏大人引到我这厢房里来就是了。

　　嗯！嗯！姐姐，我懂了。

　　三

　　正值秋日十五，一轮姣好的圆月悬在东天。苏轼站在天井里，闻着汹涌的桂香，望着璀璨如洗的星空，一个人静了许久。继而唤来福道：去后院牵了马来。

　　一赶出了院门。来福才问;老爷，咱今儿个要再去柳风馆吗？

　　去西湖上看看吧，你且去接了佛印和尚，许久没去泛舟赏月了，今日正好，我要和他一道吃茶赏月。

　　湖上船影绰绰，徐风和船槁搅动湖水荡起层层涟漪，月光，灯光，天光，地光便在水波里跃动，像一尾尾金色的鱼儿畅游和嬉戏。

　　船中，苏轼在左，身披袈裟，清矍岸然的佛印居右，茗茶飘起渺渺香气。

　　苏轼轻呷一口清茶道：圣僧最近可曾听闻有一阙《满庭芳》？

　　佛印：老衲倒有耳闻，很有少游的风骨，但又添了闺人的幽怨和凄婉。据说是出自东城柳风馆一位姑娘之手。想不到那种污秽之地竟也有如此奇才女子。

　　是呢，我前几日去过几次，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写得如此好文。可惜，并未得见。也不知是人家故意，还是确有不便。

　　但凡风尘女子都有些不得已的苦衷，也有些不同常人的性子。难得太守大人如此处心积虑，若有缘，想来早晚会有见日。

　　可惜，今夜若有此女子在，我们对饮论词那就锦上添花了。苏轼有些怅然的说着，一手端起茶杯饮了。

　　正此时，不远处飘来一阵委婉的琴音，时而铿锵，时而低落，时而嘈嘈，时而潺潺，在空旷静谧的江面上散漫开来，并由远及近。

　　大人你听，这琴音委婉着实不错，只是这抚琴人好似有些心绪不振呢。 佛印对苏轼道。

　　苏轼也侧耳倾听，不禁频频点头称是。

　　须臾，忽觉船身一荡，好似触礁一般，苏轼和佛印险些从座椅上跌落，那案几上的茶壶和茶杯早已倾倒，茶水撒了一桌。

　　来福慌忙跑出船舱急问：掌船的！怎么回事？

　　掌船的船夫是个憨厚壮士的青年，从船头惶惶地过来迭声陪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不周，惊扰了大人。方才我只顾听那琴音，不小心与人家的船触到了，好在并无大碍。只是那方船损的有些厉害。

　　这时候，苏轼和佛印也走出舱来。听闻，忙道：来福，既然如此，那就快请船上人来这里暂避一时，勿出差池。

　　来福忙往那方呼唤：船上客人，我家老爷说了，船上颠簸危险，请移步到这船上来暂歇。

　　不时，船帘子挑起，一个丫头挑了一盏红灯笼走出，接着一个头顶纱帽的纤弱女子也跟着轻缓而出。

　　来福引着两人进的舱来，苏轼忙招呼下人一旁赐坐。来的女子躬身言谢：官人打扰了。那声音恰似银铃般悦耳，又似燕雀般婉转，竟博得佛印和尚也抬头一望。

　　请问小姐芳名，方才弹琴之人可是你么？苏轼问道。

　　我家姐姐琴操，刚才的琴调确是姐姐所奏。一旁挑灯的丫头回道。

　　此言一出，苏轼豁然而起：尊下就是琴操？久仰芳名，多日往见不遇，未曾想今夜竟在这西湖上巧遇。幸甚！幸甚！

　　那女子听闻，也是一愣，不免抬头望来，口中问道：敢问官人名号？

　　阿弥陀佛，这位就是杭州太守，黎民百姓的父母官苏轼大人。旁边佛印答道。

　　女子听闻身子一颤，竟抬玉手撩起面前的白纱细细端详起了苏轼。这一刻舱间人不约而同在内心里发了声轻叹：好美！

　　只见这女子十八九岁年纪，生的粉面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似秋水，说不出的柔媚婀娜，一身朱红秀边的罗裙，在这浑浊的灯影里更是显得格外的妖娆，宛若一朵芙蓉花恣意的绽放，摄人心魄。

　　苏轼急唤来福换上新茶，更约琴姑娘上座。

　　琴操忙道：苏大人声名远播 ，词盖天下。今日得见，小女子也算是万福了。大人如此客套，岂不折煞小女子，不如我来为二位抚琴一曲，也不负了这皓月当空的秋日。

　　如此甚好，不如就弹唱姑娘所作满庭芳吧。苏轼忙道。

　　琴操怀抱琵琶，玉指轻弹，一曲满庭芳，飘渺如烟，再没了方才的恍惚和波折。一曲未了，竟把所有人带进了一个如诗如画的境界，继而在平静的湖面上飘荡开来，引来无数船只徘徊徜徉，不肯散去。

　　几曲终了，已是圆月挂西，三人再相对品茗，畅谈诗词歌赋，一时相见恨晚。

　　四

　　杭州城消息四起，坊间都说太守苏大人被柳风馆的琴操姑娘魅惑，天天和这琴操姑娘或歌舞升庭，或巫山云雨，无心理政。

　　是日，苏轼携来福再次来到柳风馆，但他并不再去西厢房，而径直走入鸨娘房来。

　　苏大人来了，我这去唤琴姑娘恭迎。老鸨甚是惊讶，赶忙躬身相迎道。

　　不必，我恰是来找你的。

　　大人找我，有何吩咐？如若哪位姑娘怠慢了大人只管说与我，定然狠狠责罚于她。

　　你且坐下，我今日只是为琴操妹妹赎身，不为别事。

　　听此一言，老鸨不禁面沉似水，沉吟半响无话。

　　怎么，你是不肯？

　　不！不！苏大人，你且不知。这琴姑娘是自幼由我抚养，形同骨肉，我们娘俩感情颇深，您这一时要赎走，等于断了我们的骨肉，让我于心何忍。请容我三思。

　　旁边来福有些怒气冲冲，嚷道：你这老妪，如此不识相，谁人不知这楼里的姑娘只是你赚钱的工具，随意驱使。今天幸得老爷拿钱来赎，你怎这般不痛快！

　　福儿，你且退后！容鸨娘斟酌决断。苏轼呵斥来福道。

　　见此情景，老鸨又道：大人终是要为琴姑娘赎身，我也只能割爱。只是……

　　只是怎样，尽说无妨。

　　老鸨亲自给苏轼添了茶水，然后幽幽又道：苏大人你也知道，这琴姑娘在我这柳风馆不比别的姑娘，且不说我当初收来花了大笔的银两，就是这些年这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在周济。偏偏这琴姑娘出身官宦人家，性子高傲倔强，从来是卖艺不卖身，来这柳风馆哪个不是图一时快活，所以她也没给我做过任何贡献，反倒添了累赘。如此算来，这赎金自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苏轼听闻放下茶杯道：鸨娘既然和琴妹妹情同母女，也自知这柳风馆是火坑苦海，就应当为妹妹着想，早日放她出去享受朗朗乾坤才是。至于这赎金，想必你也不敢讹我，你就只管说，我必应允。

　　这……总该有纹银三千两吧，我就看了苏大人的福面，成全了她。也不枉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这些年月。

　　你当我家老爷是阔气财主呢？三千两足足几年的俸禄不止呢！来福听罢气冲斗牛，直向老鸨狠眼怒目。

　　来福休要无礼！就依你三千两，容我筹借些时日，这些日子，你且好生对待琴妹妹。苏轼言罢不等老鸨再言，转身离去。

　　来福忙不迭跟了出去，但不忘回头愤愤然：哼！你这老鸨如此黑心不怕糟了天谴？！

　　这边老鸨也不迟疑，跟着恭送。之后，疾步来到西厢房见琴操。

　　琴操正在习字，见老鸨进来，慌忙搁下笔墨，起身让座敬茶。

　　姑娘，那苏大人要替你赎身你可知晓？老鸨问。

　　前日来这里，倒是隐约讲过。难得苏大人对小女有如此嘉义，琴操也恳请妈妈放我生路，妈妈对我的恩情我自是永生不忘。琴操说着，已是情不自以，泪流两颊。

　　哎，我何尝不是期望你有个好归宿，只是，只是这官宦人家又怎是你这青楼歌妓容身之地。虽然苏大人对你青睐有加，你们也心有灵犀，情投意合。可毕竟你们身份、年纪悬殊，只怕日久生变，还不是再苦一回姑娘你？！

　　妈妈，我自幼孤苦，尝尽人间冷暖，就算再苦一回又如何。今我有幸与苏大人相识，自觉冥冥中自有安排，就算以后有何波折反复，我亦不会后悔。更不会诿罪妈妈。

　　嗯，也罢！你我虽非血亲，但毕竟母女一场，你年纪尚小，世事懵懂。我也自顾替你做了打算。已让那苏大人拿三千纹银来赎，妈妈一文不取，都与姑娘，以备以后不时之需。

　　妈妈恩情我自领了，这金银对我并无用处。我自少不更事就家人离散，人间疾苦哪一样未曾尝过？！就算将来有何变故，我也都能承受，生计清苦吃糠咽菜对我并无特别，妈妈无需筹备，并难为了苏大人。

　　人活在世那个不图个吃食，唯独你这丫头，自有一番风骨。老娘我从不别眼看过任何人，独独对你怜爱。既然你去意已决，我自然要成全你。不日，苏大人再来，你可与他同归。

　　琴操扑通一声长跪与地，含泪哭诉：谢谢妈妈，您这些年月对我的抚养恩赐，琴操没齿难忘！不管苏大人凑了多少银两，都算我孝敬您了，请不必再三推辞，阻我情愫。

　　老鸨见此，慌忙扶起琴操，两人相拥而泣。一旁人也感动的纷纷垂泪。

　　五

　　已是晚秋，西风徐来，黄页飘零，天地间渐有肃杀之气。

　　古朴肃穆的金山寺内香烟袅袅，僧众们正打坐念经，琴操随已微醺的苏轼一前一后进到了佛印的禅房。

　　见他们进来，佛印依旧双膝盘坐，微眯双眼，面有愠色，自顾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苏轼驱步近前，躬身低声耳语：老和尚，我自知扰你这佛家清净，只是事出有因，你就暂且担待了吧。

　　奥，何事？佛印问道。

　　我和小妹之情事你也知晓。前日方为她赎了身。这等好事怎可不告于上僧。且方才听小妹所言她也略通佛禅，岂不是有缘，方才带来。

　　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此说来，贫僧看佳期有望了。大人、小妹且座。待我考考小妹的佛缘。

　　琴操躬身施礼，上僧休听哥哥酒话，我只读过几页经文，哪里悟得佛禅。

　　苏轼畅然一笑：小妹不要与他客套。且听且答便罢。

　　曰：“何谓湖中景？”

　　琴答：“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又曰：“何谓景中人？”

　　答：“裙拖六幅湘江水，髫挽巫山一段云。”

　　再曰：“何谓人中意？”

　　答：“随他杨学士，鳖杀鲍参军。”

　　继问：“如此究竟如何？”

　　琴操沉吟良久无语。此时，苏轼捻须忽曰：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琴操听闻，忽然心头一沉，面色甚是难看，从此郁郁寡欢。苏轼竟是不觉，但佛印看在眼里，频频摇头。

　　不日，苏轼又匆匆找上山寺来。见了佛印，悲从心来，凄然说道：上僧，那日之后，小妹忽而情绪不佳，竟执意遁入空门，去尼姑庵受戒了。我是屡劝不从，到底不与我相见了！百般无奈，方才来向你讨教如何。

　　佛印听闻，沉思良久，问道：大人可曾肯舍弃官位、富贵。

　　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嗯。

　　大人可曾肯舍弃黎民？

　　这，这……

　　大人不能，否则也不会不与那些奸佞之徒同流合乌，也不会遭贬数次，自也不会写出大江东去，明月几时有的千古绝唱。

　　大人可曾想过，如无大人来杭州，西湖水患不知要延续多少年，黎民百姓要受多少苦。大人你再想想便知，你若脱了这一身官服，杭州百姓还能再有幸遇到一个清正廉洁，躬身勤政之人吗？！

　　可如此我岂不是负了琴妹妹？！

　　大人应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琴妹妹尚有如此见识，大人怎就一时糊涂了呢？！

　　今日既然来了，我且告诉于你，那日你酒后失言，一句“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恰点悟了琴操姑娘，才得此结果。

　　哎呀！如此说来，反倒是我自己坏了好事！苏轼不禁顿足捶胸，声泪俱下。

　　佛印说：大人莫急。你与琴姑娘的诗词和我这佛禅终不能救黎民百姓，只能让他们在苦难中得一时解脱。唯有权势可救民于水火。所以琴姑娘这即是放弃，也是成全啊。且在你来之前，她已给大人留了一阙赠词，托我与你。

　　苏轼听此，急急问道：在哪里，快快给我一见。

　　佛印，从佛龛底下，取下一副墨字交与苏轼手上。苏轼轻轻展开，继而口中喃喃而出：谢学士，醒黄粱，世事升沉梦一场。奴也不愿苦从良，奴也不愿乐从良。从今念佛往西方……

野芒

没有砖头，哪来的美玉我先做个砖头，大家献玉来……

艾桃

野芒 发表于 2018-10-22 10:56
没有砖头，哪来的美玉我先做个砖头，大家献玉来……

野芒老师好幽默，好心态，好积极。
投稿积极，坐沙发也积极。第一次没有坐到沙发，能把你先拉下来么？哈哈！
言归正传，我先读文，才能继续写评呵。

艾桃

琴操这一故事自是听过，野芒用故事，进行自己的加工，语言优美，情节巧妙，笔调自然，读起来令人舒畅。文中琴操的美貌，才情，智慧的描写都非常的有艺术性，琴操与苏轼的相逢，相见，相识，相知也非常浪漫美好，苏轼更是掷重金为期赎身。然俩人却没有修成正果，让人扼腕叹息，然佛印一语惊醒梦中人，将俩人的品质升华。
于是一种在于精神需求比生理需求更重要的思想，让读者茅塞顿开。

野芒

这哪里是沙发，明明是针毡。还是我继续坐吧。我入地狱，你们成佛。

野芒

版主过誉之词，不敢受。扔个砖头瓦片，给大家提个醒儿。让大家打起精神，卯足劲，多呈一些佳作来而已。
远握，秋安！

童心是

抛砖引玉，好文章~~~~~欣赏~~

童心是

大人应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琴妹妹尚有如此见识，大人怎就一时糊涂了呢？！

艾桃

野芒 发表于 2018-10-22 12:46
这哪里是沙发，明明是针毡。还是我继续坐吧。我入地狱，你们成佛。

早，就喜欢这种直爽个性，点赞先。

何足道哉

这个的确不错，拜读了。

守望天使

欣赏老师佳作，学习了。

徐得荣

一日两稿，厉害，厉害，我先拜读，然后说话。

fonyuan

不错不错。写得不错。那些史事都有，别人可以循此再写。

文三少爷

老师赶快，我才开了个头，估计赶结束之前能写出来。

木门长子

小说写得不错，故事也有层次感，古诗文的运用恰到好处，只是文中尚有错别字，不知道还能不能修改。对于苏轼我们都十分熟悉，要从旧故事中有所突破且成就独立华章，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方向。拜读过，问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