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读经典】爱是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枕石问天

    姑娘多大了？

    十七。
    喜欢吃什么？
    辣子鸡。
    姑娘摔了一跤，伤了门牙。再问：
    姑娘多大了？
    十五。
    喜欢吃什么？
    麻婆豆腐。
    汪曾褀先生笔下的《翠湖心影》，寥寥几笔读来宛若置身于瘦西湖，一个温婉俏皮的女子披着如水的月华，款款而来。
    无独有偶。我在《彩云之南之翠湖逸事》里勾勒了外公的模样：老身新提壶，一把老骚壶。
    能不能在先生众多创作中，找出外公的原型？
    沿着先生的足迹，来到大淖。
    阿叔公——老骚胡子黄海龙伸出了黄油手：摸摸这个媳妇的奶子，拧拧那个媳妇的屁股。
    众媳妇嘻嘻哈哈的一哄而上，把他剥了个精光，把他的裤衩挂在大树丫，飘扬。
    远远传来货郎的摇鼓声，阿叔公两眼绿光的顾不上裤衩：两碗饺子面，敢不敢下河洗澡？
    众媳妇闻声脱了个精光，扑腾扑腾下了河。   

     披着一身的珍珠上岸，齐齐对阿叔公嚷嚷：下面。
    大淖的媳妇开放，和黔东南苗族的民风乡俗异曲同工。那儿的妇女，在酒席上把一个不明就里，只为躲酒的老教师剥了个精光，哭着求着也没用；那儿的妇女，在河边大大方方、旁若无人的展示自己的胴体美。只是，汪老笔下的全裸，是美如出浴的仕女图，是人性的闪光。一个因伤而残，长期得不到女人滋养的老鳏夫，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抚平其心灵的创伤？   

    锡匠、挑夫、南来北往的商船、渔船、大淖的由来和前世今生，素喜简洁的汪老在《大淖记事》里却一反常态，倾注了大量笔墨来铺陈。阔别四十年之久的家乡，七八个小孩站在码头上比尿高，有着先生儿时的缩影；二十个挑夫在龙首的一声号下，手往扁担上一搭，齐刷刷的从左肩换到右肩。这条挑夫的必经之道，是汪老家的胡同，浓缩着太多儿时的欢乐和记忆。
    借用玩童的一脚，巧云落水，十一子救美，巧云失身刘号长，锡匠和木匠联手顶香请愿便水到渠成，不留丝毫斧凿。巧云失身，和金庸笔下小龙女失身尹志平情节雷同。巧云在十一子怀里苏醒过来后，装睡；十一子把巧云安置在床上，离开；巧云暗骂十一子是呆子；刘号长一路跟踪十一子到巧云门外，在十一子离开、巧云入睡时潜入，乘机玷污了巧云。巧云之所以不反抗，是误以为十一子去而复回。在这里，汪老是这样着墨：巧云的父亲知道这一切，他拿起刘号长泄欲后留下的十个铜板发呆。巧云并没有寻死觅活，心想女人总有这么一回，只是后悔自己没把干净的身子给了十一子。
    巧云恨刘号长，可她一个弱女子无法养活重残的父亲和自己，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委身于刘号长以求生存。她把自己的身子送给十一子，以一种无声的报复，送给刘号长一顶绿帽子。
        刘号长是汪老故意而为之，亦是虚构和伏笔，我是这样子体味的。汪老借用刘号长这个渣男，彰显人世间的善与美，弘扬中华民族的仁怀精神。这才有了所有的乡里乡亲收起了自己所有的不好，去关怀卧床的十一子；这才有了锡匠和挑夫的联手顶香请愿。


    《大淖记事》的收尾，无疑是神来之笔。汪老只用了寥寥数字“不知怎么的，巧云尝了一口”，就达到奇鬼催山的效果。那是怎样一种无声的爱，越王求存时尝过吴王的粪便，巧云在喂服十一子时，却是自愿尝了一口他人的尿碱。巧云委身于刘号长，是因为念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养不活父亲和自己，却在爱情力量的催生下，加入了挑夫的行列，一个人承担起养活两家四口的重任。
    紫红的荸荠，碧绿的菱角，雪白的连枝藕。女挑夫那嚓嚓嚓，如同风摆柳的脚步声，那站在女挑夫油发上，闪坏腿的苍蝇，无一不在昭示着巧云和十一子美好的未来：爱是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在汪老笔下，大淖不再是大淖，而是一首唯美的散文诗，氤氲着苏北女子的万种风情。惟有汪老这种向往桃源生活的人，才会有这么通透的感悟。
    沈老笔下的翠翠，汪老笔下的巧云，师徒俩对自己家乡一样的眷恋。只是前者选择了冷结局，后者着力于热收尾。
    以汪老的仁怀，以大淖男女之事的包容，一个养老女婿，一个当家媳妇，怎么就成了巧云和十一子相好的障碍？老配老，少配少。二家合成一家，岂不皆大欢喜？
    再见汪老，一定问问！

枕石问天

不好意思，放草稿箱的，逃出来了。未完工，先设权限。

云中彩虹

俺来了，没有沙发---------

鴳雀

花头蛮透，还设权限。读过，但印象不深。写这些，有点迷糊。

枕石问天

云中彩虹 发表于 2020-1-10 19:55
俺来了，没有沙发---------

沙发上坐她，上香茶。      

枕石问天

鴳雀 发表于 2020-1-10 19:58
花头蛮透，还设权限。读过，但印象不深。写这些，有点迷糊。

汪老的文字好读，要读通透得细细揣摩。好在咱只为混豆。

云中彩虹

没写完？                        

枕石问天

云中彩虹 发表于 2020-1-10 20:03
没写完？

既然逃出来了，就草草结尾了。   

云中彩虹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1-10 20:05
既然逃出来了，就草草结尾了。

哦，俺也感觉这样也挺好了------

月牙

纪，应该“记”，是《大淖记事》。
那个刘保长，小说中是“刘号长”。
担心自己记忆出错，又去翻了一遍汪曾祺的小说集。

这差不多是真有其事，在汪曾祺读小学时，发生在高邮。
以此为原型，有了这篇如诗如画的小说。
大淖，桃花源一般的，民风淳朴。
大淖记事，富有人性之美，人情之美。

枕石问天

云中彩虹 发表于 2020-1-10 20:06
哦，俺也感觉这样也挺好了------

我看书就是走马观花，看得不多漏得多。

月牙

汪老深谙含蓄留白之魅力，写到巧云和十一子，在沙洲的茅草丛里一直呆到月到中天。
没有铺陈，只一句，这章就收束了，“月亮真好啊！”

月牙

问天这架势，是要抢中文系人的饭碗。不能再表扬了，快飘到月亮上去了

枕石问天

月牙 发表于 2020-1-10 20:23
纪，应该“记”，是《大淖记事》。
那个刘保长，小说中是“刘号长”。
担心自己记忆出错，又去翻了一遍汪 ...

是刘号长。手机不便，太多错哈。

枕石问天

月牙 发表于 2020-1-10 20:37
汪老深谙含蓄留白之魅力，写到巧云和十一子，在沙洲的茅草丛里一直呆到月到中天。
没有铺陈，只一句，这章 ...

这个铺陈是牵引着巧云和十一子粉墨登场，不指月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