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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崇祯:我的天下不太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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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7 17: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孙传庭,洪承畴跟李洪基在河南也快打出脑浆子来了。

    现在,张秉忠又蠢蠢欲动的谋算蜀中。

    罗汝才又在南阳起事。

    河南今年就下了一场小雨,山西才六月就起了蝗,长江发了大水,洞庭湖水面比往年高处三尺,淹掉了二十一万亩塘堰,安徽起了时疫,浙江遭了台风,毁坏屋舍两万余间,近百万人无家可归,福建,广东两地海盗成灾,居然敢围攻泉州,广州,导致海路断绝……

    辽东又要添加两百万两的辽饷,否则辽东铁骑就无钱出征,眼看着满清在积极备战,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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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17 17:20 | 只看该作者
云昭瞅着耿格尔的人头思绪万千……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大问题……

    同样的,身披白色甲胄的多尔衮也瞅着桌案上的那颗人头思绪万千……这颗人头是俄木布虎楚尔的。

    “四天时间,六百里路,葬送我五千仆从,如此蠢货,居然还有脸来求我复仇!

    古鲁斯辖布呢?”

    同样身披白色甲胄的多铎道:“听说俄木布虎楚尔被哥哥杀了,他逃了。”

    多尔衮冷笑一声道:“他以为皇帝能庇护他?”

    多铎叹口气道:“岳托,杜度两人在张家口也没有占到便宜,他们的粮草被焚毁,奴隶被劫夺,伤亡过万。

    兄长,不能对俄木布虎楚尔他们要求太高了,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强敌。”

    多尔衮坐的笔直,双手按在膝盖上瞅着军帐外湛蓝的天空道:“云昭!他是朱明的反贼么?”

    多铎道:“说他是,是说他控制了关中,架空了朱明在关中的统治,就连皇族也对他俯首帖耳,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说他不是,他对朱明又忠心耿耿,不论是赋税,还是各种派饷,从不短缺,甚至在救援朱明百姓方面也不遗余力。”

    多尔衮笑了,拍拍膝盖道:“反间计没有用吗?”

    多铎苦笑一声道:“用了,自从云昭派人公然在白日用甲士杀进兵部尚家中造成血案之后,就没人再提云昭这个名字了。”

    多尔衮惊诧的道:“皇帝默许了?”

    多铎道:“是的,皇帝默许了,从朱明京师内廷传来消息说,皇帝不死,云昭不反。”

    多尔衮仰天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一半忠义,一半反贼,太有意思了。”

    多铎见兄长大笑,不由得皱着眉头道:“我们兄弟为皇帝所不喜,此次遭遇强敌,兄长真的要用正白旗的将士来填塞归化城的壕沟吗?”

    多尔衮摆摆手道:“皇帝对我们兄弟心怀警惕之意不假,不过,还做不出利用敌军来消耗我正白旗满清将士的恶毒心思,这些将士属于我正白旗,更属于皇帝。”

    “可是,从岳托送来的军报里可以看的出来,云昭在归化城以东的地方修建了长达两百多里的防线。”

    多尔衮喝了一口马奶道:“绕过防线就是了,云昭没法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修建出几百里的防线。

    归化城孤悬塞上,就是一座孤城,古往今来,从没有一座孤城可以独立生存,一个都没有,他云昭何能例外。

    此次作战,重点不在归化城,而在河套九原之地,在土默特川!”

    多铎咬着牙道:“我们已经征服蒙古诸部一次,难道还要再征服一遍吗?”

    多尔衮笑道:“别急啊,这才两次你就受不了了?我估计,只要蒙古人居无定所,我们就没法子完成对他们的真正统治,以后还要继续征剿的,就像朱明在早年做的一样。”

    “岳托,杜度已经上本,自认失败,我们正白旗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总是觉得他们没有安什么好心。”

    多尔衮叹口气道:“这些人已经学坏了。”

    多铎怒道:“那个范文程还在教唆岳托,杜度。”

    多尔衮看了多铎一眼道:“所以,你在盛京,就强行睡了人家的老婆?”

    多铎大笑道:“那个女人不错,我后来不是还给他了吗?”

    多尔衮笑着摆摆手道:“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没的让人看轻了你这个固山贝勒。

    传令下去,明日继续朝张家口进发,同时,派出小队游击,一路捉拿见到的所有人,没有仆从军,我们就再征招一些。”

    大军离开了,俄木布虎楚尔的人头却留在了这座废弃的营寨。

    一只闻到腐肉气息的红嘴大乌鸦从远处飞来,落在这颗已经发臭的头颅上嘎嘎的欢叫两声,就愉快的掏出一只眼珠子大嚼起来。

    一枝羽箭从远处飞过来,将这只得意忘形的大乌鸦钉在地上,乌鸦拼命地煽动翅膀,过了片刻就不动弹了。

    一个身穿花花绿绿衣衫的少年人从草丛里爬了起来,很快,同样装束的人稀稀拉拉的站起来六个。

    为首的少年人警惕的四处瞭望一下,快步走进军营,开始数军营中废弃的灶坑。

    这些火坑是厨子做饭遗留下来的,只要数清楚了这里的灶坑,就能精确地知道这支军队的人数。

    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军事常识,通过灶坑来测算军队的人数,通过废弃的简易马槽来知晓骑兵的数量,通过炮车轮子留下的痕迹来推断火炮数量,清点粮车数量来测算军队的物资状况。

    只要这些数据上报蓝田城,会有专门的人才来整理出多尔衮大军的整体状况。

    再交给作战的指挥员供他们参考。

    这方面,蓝田县从来都没有懈怠过。

    刘喜再次看到了那颗已经有味道的头颅,取下弩箭,踢开了乌鸦的尸体,仔细看过这颗头颅,就把头颅用一个皮口袋包了起来。

    “队长,你拿这颗死人头干什么?”

    刘喜道:“看这里的模样,应该是敌人中军大营所在的地方,你看看这片扎营的痕迹,是一座非常大的帐幕留下的痕迹,说不定是敌军主帅下榻的地方,一颗人头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不管这颗人头是谁的,都有参考价值。”

    “等你带回去就烂了。”

    “不会,等我们回到营地我就用盐腌了,应该能保存一阵子。”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吧,已经出来十三天了,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没有?”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刘喜一行人就猫着腰在半人高的草地上快速的向十里外的山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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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17 17:27 | 只看该作者
   徐五想叹了口气,瞅着最后一丝晚霞也被黑暗吞没,对云昭道:“六天后,卢象升将被腰斩,随他出战的六兄弟也将一同处斩,他们的家眷将会被流放三千里。

    另外啊,他的大状师韩陵山因为满口荒悖之言,字里行间处处羞辱士大夫,妄议朝政,被处以割舌,剜眼肉刑之后再行剐刑。”

    云昭叹口气道:“这还是皇帝下的旨意?”

    徐五想道:“原本皇帝没打算把卢象升满门抄斩,是韩陵山这个蠢货在三司衙门上慷慨激昂的臧否了一番满朝文武,还处处映射皇帝无能,最后求仁得仁,得到了这个该死的下场。

    县尊,你说,要不要等韩陵山的舌头被割掉之后我们再出手救援他们呢?”

    云昭叹口气道:“皇帝越发的暴躁了。”

    钱少少道:“管他作甚,把人救出来就是了,卢象升自己原意死,可是带着全家一起死,恐怕不是他的本意吧?

    另外,我觉得韩陵山这个混蛋没那么愚蠢,他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才会干脆把事情闹大,赔上卢象升全家,用他全家的性命来威胁卢象升,让他绝了求死的念头。”

    云昭哼了一声道:“周国萍怎么说?”

    徐五想道:“周国萍说卢氏兄弟已经被替换掉了,已经送去了蓝田县,用的名目是——两个病死,三个熬刑不过当场气绝身亡,还有一个疯癫了。

    现在,锦衣卫大牢里只剩下卢象升跟韩陵山没有弄出来,不过,周国萍说一切尽在掌握中。

    县尊,看来我们早年在京师布置的人手还是很得力的。

    另外,江南的吴瑞已经派人去了常州接卢象升的家眷,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他们是抢在皇帝旨意之前去的常州,应该没有问题。”

    云昭叹口气道:“要万无一失啊,娘的,老子上辈子真的是欠了卢象升的。”

    “你欠他什么?”云杨不解的问道。

    云昭一口喝干瓶子里的葡萄酒道:“可能是一条命,或者是一口气,或者是一点勇气,一点志气,总之,算是欠他的,这一次连本带利还他。

    天雄军接收的怎么样了?”

    徐五想道:“这些人被兵部全部发配九边,没人敢要,我就怂恿固原镇的总兵官杨天琪全盘接手,使了纹银两万两,他就把这些人全部转卖给了我们,再有一月时间,就会全部抵达蓝田城。”

    云杨哀叹一声道:“五两银子还不够老子走一遭明月楼的,睡一个有几分姿色娼妇的价钱就能买来天雄军的一条好汉?

    天爷爷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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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7 17:57 | 只看该作者
这些穿越剧也很有意思,无风无险的,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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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17 18:22 | 只看该作者
言泊远 发表于 2024-7-17 17:57
这些穿越剧也很有意思,无风无险的,自得其乐!

前辈好——是啊,不讲意识形态嘛
崇祯十一年的时候,蓝田县彻底的从大明的塘报消失了。

    这个名字一般只会出现在户部,工部的文上,至于兵部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个地方的存在。

    夜漏的水滴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朱由检,他缓缓抬起头,看看昏暗的大殿,沉声道:“掌灯!”

    王承恩从帷幕后边走出来,点亮了蜡烛,犹豫片刻,有把桌案边上的灯山点亮了。

    朱由检看着明晃晃的灯山,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王承恩又提出来一个朱漆食盒,将里面的小菜一样样的摆在朱由检的面前,又添了一碗白饭,添了碗西红柿蛋汤,就退让到一边。

    犹豫了一下轻声对皇帝道:“陛下,这是皇后亲手做的,奴婢就没有安排试毒。”

    朱由检低声道:“她做的饭食还验什么毒啊,如果她想让我死,就随她。”

    说罢就取过汤碗,一勺勺的喝汤。

    直到将一碗西红柿蛋汤喝的涓滴不剩,这才停下来,瞅着空空的汤碗对王承恩道:“这东西虽然价廉,却是美味。”

    王承恩道:“是皇后在宫中空地上种的。”

    朱由检笑道:“她既然嫁给了我,吃苦总是难免的,可惜啊,这东西虽然好,产量最高的地方却是蓝田县。”

    王承恩笑道:“陛下,您再试试玉米,这也是皇后亲手种植的。”

    朱由检从盘子里取过小半截玉米咬了一口,细嚼慢咽之后点点头道:“云昭就算有万般不是,把新粮食种植推广开来,史上就不该没有他的名字。

    王承恩,你说,云昭他恨我吗?”

    “您是君父,云昭是臣子。”

    “可是,人人都说他狼子野心。”

    “说他是狼子野心的人不缴税!”

    “咦?”朱由检惊诧的抬起头,王承恩这个奴婢一向不肯为外人多说一句话,今日却是怎么了?

    王承恩抱着拂尘施礼道:“陛下,奴婢的嘴巴被蓝田县的银子给撬开了,不得不帮他们说话。”

    朱由检并没有生气,而是瞅着王承恩等他解释。

    “山西蝗灾,陛下节衣缩食挤出八万两内帑银子,皇后布衣荆钗挤出来两万两脂粉银子……为了挤出这点银子,陛下已经有五年未曾添新衣,您看这袖口都起毛了……皇后娘娘茹素多年,如今凤体欠安,却不许御医开补气的珍贵药材。

    陛下吩咐满朝文武捐输,两个月共得一万六千四百二十七两银子……唯有云氏安人云秦氏认捐白银三万两,外加粮食八万七千担,还承诺,愿意把陛下,皇后,以及群臣捐输的银子全部按照吾皇九年的粮价换成粮食。

    有这些事,奴婢觉得在陛下面前为云氏说几句好话是应该的,至于陛下听不听,就不是奴婢所能左右的。”

    朱由检笑道:“好一个奴才啊,里外的好人都让你做了。”

    王承恩见皇帝难得的有了笑脸,就在一边打趣道:“云氏忠心不忠心的奴婢不知,奴婢拿到了云氏捐输的现银,都是蓝田县的官银,没有一锭杂色银子,更没有用铁钱替代的。

    至于粮食,也都是去年秋里才收的新粮,没有掺杂秕谷,泥沙,麦子黄澄澄的,粒粒饱满,糜子,谷子,高粱,玉米都是如此,这样的粮食比起宫中购置的粮食还要好一些。

    如果不是陛下不许奴婢动这批粮食,奴婢都想把这些粮食跟宫中的粮食调换一下。”

    朱由检默默地端起饭碗,就着各色小菜吃了两碗饭这才放下饭碗,漱口,净手之后在房中慢慢的走了几步。

    “王承恩,你说云昭对朕还算恭敬,为何他就不能出兵剿灭李洪基这些贼寇呢?

    他在塞上守着一座孤城面对多尔衮,岳托,杜度,多铎的十万大军的征伐,还能杀的建奴狼狈逃窜,为何就不能迅速出兵为朕平灭大明国土上的蟊贼呢?”

    王承恩后退两步拜倒在地道:“这是国家大事,奴婢焉敢置喙。”

    朱由检点点头笑道:“也是,朕不该问你,朕只是想不通啊,云昭治下兵强马壮,有好几次朕以为他会反,以为他会兵出潼关,结果,那么好的机会,他依旧按兵不动。

    不仅仅是按兵不动,还支援了朝廷无数的粮草,军械,甚至在朕最需要的关头,封锁了古道,隔绝了流寇们汇合的通道,可谓功莫大焉。

    他在所有人都认为他狼子野心的时候,却用了整整四年时间谋划塞上孤城,在我大明宣大防线之外又构建了蓝田塞!

    隔绝了奴酋南下的通道,同时,还把奴酋已经征服的蒙古诸部隔绝成东西两块。

    使得西蒙古诸部,与乌斯藏诸部,青海诸部与建奴的隶属名存实亡,这几乎是惊天的手段。

    朕每次看到关于蓝田县的消息,心底总是有些喜气洋洋,可是,每次想到云昭这个人,朕心中又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酸楚。”

    王承恩依旧趴在地上,他明白,皇帝不需要他的意见,他只是想找一个人听他说话而已,自己恰好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这些话放到朝堂上,每一件,每一桩都成了云昭野心勃勃的见证,而且理由充分,朕无话可说……”

    “云昭啊,你到底是我大明可以撑起江山的肱股之臣,还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曹操,朕真的很迷惘啊……”

    王承恩见皇帝在房里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就悄悄地起身,打开了房的大门,让一缕白色的月光照进这座阴暗的房。

    “陛下,皇后娘娘尚未安歇。”

    朱由检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出了房,将全身都沐浴在月光下,还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天上的月亮。

    紫禁城的前殿一棵树都没有,只有无数曲曲折折的由发黑的汉白玉栏杆围出来的空地。

    随着王承恩轻咳一声,无数的宦官就从各个角落里走了出来,如同从地底钻出来的鬼魂。

    天上挂着一轮硕大的明月,宦官们并没有点亮灯笼,而是围着皇帝拾级而下,脚底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坤宁宫就在交泰殿的后面,是一座由九间房屋组成的宫殿群。

    朱由检穿过交泰殿,才走到坤宁宫,就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墙头上一簇在月光下招摇的狗尾巴草道:“拔下来。”

    话音刚落,就有宦官纵身跃上城墙,小心的拔下那一簇狗尾巴草恭敬地献给皇帝。

    朱由检握着一把狗尾巴草走进了坤宁宫。

    才走进坤宁宫,就看见跪了一地的宫娥跟宦官,周皇后站在一盏灯笼下面,笑吟吟的看着他。

    见皇后要施礼,朱由检烦躁的摆摆手道:“你不累吗?”

    说完就径直走进了内宫,周皇后一个人跟了过来,至于宫娥,宦官一个个悄无声息的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了。

    周皇后早早就看见皇帝手里的那束狗尾巴草,虽然感到怪,却没有问,伺候皇帝脱掉鞋子上了软塌,端过来一碗茶水道:“官人,今天不用操持政务了?”

    皇帝白了皇后一眼道:“我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了,你怎么还是官人,官人的称呼我?

    这么些年也改不过来。”

    周皇后笑道:“我们成亲的时候啊,我喊您王爷,你说王跟亡同音,后面加个爷字,是恨你不早死的话。

    称呼你官人,您还说这个称呼好呢,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朱由检打了一个哈欠瞅瞅桌子上的茶水道:“今晚不喝茶,喝了这东西睡不好。”

    周皇后闻言,立刻命宫娥收拾床铺,说起来,他们夫妻已经很久没有同床共枕了。

    想把皇帝手里的狗尾巴草拿掉,却被皇帝避开了,还没好气的将狗尾巴草拍在矮几上道:“这就是云昭!”

    周皇后诧异的拿起那束狗尾巴草看了看疑惑的道:“臣妾听说云昭此人要嘛是治世之能臣,要嘛是盖世之奸雄,不论是哪一种都跟这束野草不搭界吧?

    另外,大晚上的,您从那里弄到了这么一束杂草呢?”

    朱由检冷哼一声道:“我们家的院墙上!”

    说完之后见周皇后眨巴着大眼睛无知的看着他,就加重了语气道:“墙头草啊,却不随风倒。”

    周皇后更加的疑惑。

    朱由检就重新拿起那束狗尾巴草认真的对皇后道:“天下人都害怕我伸手要钱,连你父亲都是如此。

    云昭不怕,时至今日,只有他在认真的且毫无怨言的在满足我的所有的要求。

    可是,他又是一个桀骜不驯的,杨嗣昌得罪了他,他居然敢在白日就派甲士杀进杨嗣昌的家里,把人家杀的人头滚滚。

    事后,就给朕上了一道请罪折子,说什么御下无方!愿意辞去官职待参。

    朕准了他的折子,允许他辞官,他也不错,将大印悬挂在县衙大堂上走了……结果呢?一年中去了六个县令,六个全部悬梁自尽。

    别的县令或许会**,可是梁一文这个人如何会**呢?当初他为了求这个位置,可是连家产都变卖了,还把妹子老婆都献出去,这才求来的职位。

    如果不能从富庶的蓝田县捞够本,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可是呢,御史去查问县令**的事情,蓝田县却上下一词的说,这些县令就是自己上吊的,没人逼迫……皇后,你信吗?”

    周皇后掩嘴笑道:“你借用云昭之手,除掉了五个想要除掉的人,这事您跟妾身说过。”

    朱由检懒洋洋的将腿放在矮几上有些得意的道:“你说错了,是八个,还有两个御史,一个管事太监。

    现在朝堂上安静了许多,谁都知晓,再有忤逆朕的人,朕就会派他去蓝田县为官,别忘了,蓝田县正印大堂还空悬无人!”

    朱由检得意的说了一会话,很快情绪就变得低落起来。

    “蓝田县把朕伺候的很舒服……可是,朕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朕可能承受不起。

    皇后,朕真的很想除掉云昭……可是……唉……饮鸩止渴吧!”

    周皇后见皇帝情绪低落,就坐到他身边握着皇帝的手道:“夜深了,该安歇了。”

    回到寝宫,周皇后打散皇帝的发髻,拔掉几根白发放在朱由检手中,朱由检低头看着白发低声道:“云昭能把一个破败的关中经营的富足安康,朕为什么就不能把整个大明安顿好呢?

    皇后,朕不服啊!”

    周皇后悲悯的抱住了丈夫,将下颚放在丈夫的头顶上低声安慰,他们的身影印在窗棂上,甜蜜无限。

    站在门外的王承恩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笑意,看来皇后跟陛下这么多年了,情感甚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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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18 09:37 | 只看该作者
言泊远 发表于 2024-7-17 17:57
这些穿越剧也很有意思,无风无险的,自得其乐!

皇帝过成崇祯这样子,图滴个啥,天天勤俭节约,不知广开财源,不做皇帝他会穷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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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18 15:34 | 只看该作者

    把丈夫撩拨的弓着腰面红耳赤的,钱多多就满足的离开了,至于云昭桌子上那面硕大的大明宝钞她是懒得看的。

    皇帝今年对云昭非常的大方,一次性赏赐云昭宝钞一百万贯!

    在大明太祖皇帝时期因为缺铜,太祖印制了这种宝钞颁行天下。

    那时候,一贯宝钞能兑换铜钱一千文,兑换白银一两,四贯宝钞可以兑换黄金一两,一贯宝钞可以兑换精米一担,不兑换就砍头!

    现在……也就是一张纸而已。

    甚至上溯到正德年间,也只是一张纸而已……

    然后,皇帝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这些宝贝,大方的赏赐了云昭一百万贯。

    如果云昭也有太祖皇帝的杀气,也用砍头来威胁百姓兑换,这一百万贯就是实打实的一百万两银子,只不过会把蓝田县弄得民怨沸腾,百姓们揭竿而起会一起大吼着打倒云昭这个王八蛋。

    “手段太低级了。”

    徐五想进来的时候见云昭还在看这张大明宝钞,就拿起来瞅瞅,然后就随手卷起来,准备当收藏品放在架子最高处。

    “我很欣慰!”

    “欣慰?”

    “是啊,我们的皇帝终于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干掉我的法子,并且付诸实施。

    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是真的在殚精竭虑的为大明的安危着想,像我这种心怀鬼胎之人,必须尽早除掉,国朝才能安稳如一。

    法子虽然低级了一些,你要明白,以我大明皇帝的手段,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已经难能可贵了。

    你替我拟奏章,就说云昭谢陛下隆恩,蓝田县百姓谢过陛下隆恩,如果陛下能将国库中的宝钞尽数赐下,蓝田县愿意用纹银五万两接下!为陛下分忧。”

    徐五想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地道:“卑职知道县尊不是一个容易上当的人,可是,您似乎也不是一个冤大头,卑职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您花五万两白银购买宝钞的真实含义。”

    云昭从徐五想手中取过那张宝钞,重新铺开,瞅着宝钞赞叹道:“多好的纸张啊。”

    徐五想的眼珠子跟着转动一下,立刻道:“陛下赏赐的百万宝钞,总重一万九千七百余斤。”

    云昭愣了一下道:“怎么会这么重?”

    徐五想道:“一贯的宝钞其实不多,最多的是两百文,一百文的宝钞,加上这种纸张容易烂,印制宝钞的时候就会加厚……所以就重了一些。”

    云昭敲着桌子问徐五想:“桑穣在蓝田县多少钱一担?”

    徐五想迅速道:“三百文蓝田铜币。”

    “陛下赏赐了我们一百七十担精制桑穣,仅仅是这些桑穣就价值五万蓝田铜币,我记得蓝田铜币七百枚就能换一两官银是也不是?”

    徐五想呵呵笑道:“这么算下来陛下赏赐了七十两纹银,确实算的上是大手笔。”

    云昭拍着桌子笑道:“桑穣啊,这东西是桑树的第二层皮,本来就很难得,现在的年月,想要一次拿到这么多的桑穣很难啊。”

    徐五想皱眉道:“江南桑田大部分已经废弃了,所以桑穣这种货物短缺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我们大张旗鼓的问陛下购买大明宝钞,卑职以为还是不划算。”

    云昭摇摇头道:“去办吧,桑穣对我来说有用,有大用,现在多囤积一些,将来就不会手忙脚乱。”

    徐五想见云昭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就摇摇头去办这件事了,就当是县尊任性一回也不算什么。

    云昭要桑穣做什么?

    自然是为将来的大明币储备原材料,对于云昭这种人来说,直接用金银铜进行民间交易这自然是不合适的。

    一来,货币的本身价值太高,对流通不利,二来,如果大明币在将来得以施行之后,对于人们对大明国的向心力是有着强大好处的。

    按理来说,一个国家的货币是什么东西其实是无所谓的,就像远古的时候,人们用贝壳来当货币,也持续了上千年。

    货币也是一个国家民众生产力的一个标志,有多少生产力就生产多少货币这是一个标志。

    他是一个国家的信用标志!

    国民对国家的信心强大,他的货币就会坚挺,相反,如果国民对国家的信心不足,货币就会贬值。

    大明太祖皇帝印制宝钞无疑是一种高明的举动,一来,这样可以大规模的降低钱币的制造成本,二来,因为容易携带,对通商是极为有利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外国人来购买大明货物的时候,他们使用的是金银,这对国家拿到高级货币是有利的。

    只是,大明太祖皇帝的心思非常的恶劣,你发行大明宝钞,不能只发行不回收啊。

    二来,你不能用暴力的方式来推行你的新货币,至少在百姓还没有完全相信国家的信誉度的时候,你必须拿出海量的黄金来作为货币的信誉支撑。

    你要让百姓,商贾可以用你发行的货币购买到等量的黄金,白银,才算是完成了新货币的发行工作。

    等到民间的黄金,白银,铜钱逐渐因为交易不便的原因退出市场之后,才算是真正的让你的新货币流动起来。

    事实上,大明朝最大的问题不是皇帝的问题,也不是大臣的问题,更不是李洪基跟黄台吉这些乱臣贼子的问题。

    而是大明百姓从根本上就没有把这个大明世界当成自己的世界!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世界是属于皇帝的,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小家的利益,而非大明世界的利益。

    更让人悲哀的是,皇帝也这么认为!

    所以流寇横行抢劫官府的时候,百姓们会认为这是在抢大明最大的富户——皇帝,他们希望分一杯羹。

    当异族人的铁蹄踏上中原大地的时候,百姓们会认为这是异族人来抢皇帝宝座的,他们只要缩起脖子等异族人干掉了皇帝之后,就会产生新的皇帝,他们依旧是那个需要纳税的人,日子还可以继续过下去。
8#
 楼主| 发表于 2024-7-18 15:43 | 只看该作者
    就在蓝田县人开展轰轰烈烈的自省活动之时,曹化淳亲自带着一千两百余宫娥抵达了蓝田县。

    迎接曹化淳的是肚皮已经鼓起来的冯英,以及,只是变得越发贪吃的钱多多。

    曹化淳带领的马车队伍才到灞桥,他就对自己制定的计划不再有强烈的信心。

    此时已经是暮春,灞桥上杨柳依依,灞河水波不兴,清澈见底,往来行人虽然会好的瞅瞅马车上露出来的无数美丽的脑袋,却并不会围观,只是观瞧一阵就纷纷散去。

    明月楼的歌姬们知道会有大量的美人儿进入蓝田县,不由得心生醋意,特意离开长安,在灞桥上以最美的妆容轻歌曼舞的给这些京师来的土包子们送来第一场打击。

    不仅仅如此,冯英,钱多多特意召集了关中所有贵妇人,来迎接曹化淳带来的京师美人。

    钱多多站在贵妇人群中,自然如同鹤立鸡群,如果不是已经显怀的冯英座驾边有更多的仆妇伺候,人们会忘记云昭有两位夫人这个事实。

    不论是明月楼这些民间妇人奢华多彩的装扮,还是以冯英,钱多多为首的贵妇群,从一出现,就让这些在皇宫中过惯了清苦日子的宫娥们自惭形秽。

    当曹化淳出现在冯英,钱多多面前宣告了皇后放紫禁城宫娥出宫的懿旨之后,钱多多轻轻地拍拍手,就有蓝田县的小吏们捧着一盘盘的蓝田县银元出现在每一辆马车前。

    每个宫娥签署了一份文之后,就会获得五枚银元,与两日的假期,假期结束后,她们需要自发的去蓝田县县衙落户,然后再按照文上的要求,进入蓝田县的各个女人作坊,真正成为一个蓝田县人。

    曹化淳这样一个已经告老的奴婢,云昭自然不会主动去迎接的,曹化淳自己也没有期望能在灞桥这样的蓝田县边界见到云昭。

    被送到馆驿之后,他抱着茶碗久久的不愿意做声。

    袁敏见惯了蓝田县的繁华,对此并不在意,喝了三碗茶水之后见曹化淳还没有出声的意思,就低声道:“云昭让这些宫娥全部入了民籍!”

    曹化淳咳嗽一声道:“繁华之态远胜京城。”

    袁敏道:“那是您还没有去长达二十余里的商业街去看,看了那里,您会认为这里才是大明朝的中心。”

    曹化淳道:“哦?我们还没有看到全貌?”

    袁敏苦笑道:“管中窥豹罢了。”

    曹化淳咳嗽一声道:“我已经尽量的高估了云昭,没想到依旧低估了不少。”

    袁敏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商业街才仅仅是个雏形,两年之后再看,那里已经车水马龙,繁盛的如同天上街市。

    厂公,袁敏在蓝田县不是尸位其上,更不是毫无作为,只是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作为,落在蓝田县人的眼中,都不过是一个个笑话而已,这些年,我从京师带来的锦衣卫,已经失陷在蓝田县,就算是当初最忠诚的锦衣卫,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也会跟我们离心离德。

    厂公切记,关中锦衣卫已经不堪大用。”

    曹化淳道:“这么说,你认为这些宫娥最后会跟那些锦衣卫一般被蓝田县所吞噬?”

    袁敏拱手道:“蓝田县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曹化淳笑道:“待明日,你与我好好走一遭蓝田县,看看这个已经被神话很久的地方,是不是表里如一。”

    “咦?厂公兴致很高啊。”

    曹化淳笑道:“毕竟,这里是我大明的土地,百姓是我大明的百姓,只要是盛景,总能让人有很好的兴致观瞧。”

    一千两百多名美人,就有一千两百多幅美人图。

    美人风情不一而足,环肥燕瘦研态十足。

    徐五想看的口水哗啦呼啦的……

    “县尊,卑职可以下手吗?”

    云昭瞅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美人图淡淡的道:“不要说出你的职位,不要摆出你玉山院毕业生的名头,凭借你的才学,你的美貌,能征服多少就算多少,这方面,我一向是很开明的。”

    徐五想摸摸自己的脸,重重的一头撞在桌子上大叫道:“县尊,这不公平。”

    云昭冷冷的道:“你徐五想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步三计谋,掌中自成天地,翻掌为云,覆掌为雨,虽然相貌差了一些,我想,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拿下几个愚蠢的美女应该不成问题。”

    徐五想痛苦的道:“美人儿只要看到我的脸,就会退避三舍,不论我怎么用我的舌头都不管用。”

    “多多是美人中的美人,上学的时候还不是跟你勾肩搭背的亲密异常?”

    “多多师姐抱着一头听话的狗,也会喜笑颜开,她是我师姐,对她来说,我跟他弟弟,跟狗区别不大,不管我长成什么样子,她不会在乎的。

    这些美人儿不同,她们只要看见我这张脸就会跑,根本就不会给我展示才华的机会。”

    云昭抬头想了一下道:“反正不准你们自报身份,不准以官员的名义接近那些女子,要是有以权势威逼利诱之事传到我耳朵里,你以后就准备当我的秉笔太监吧。”

    徐五想瞅瞅云昭道:“我们不是准备废黜宦官这个弊端吗?”

    云昭冷哼一声道:“刑余之人,跟天阉不算,不过我知道你还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这点困难应该难不住你们,不打算跟我说说你蓄谋已久的计划?”

    徐五想摇头道:“没办法,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张脸毁掉了我所有的门路。”

    云昭冷笑一声,就不再言语。

    玉山院的这些聪明的丑八怪对于这些从全大明各地精挑细选的美女早就垂涎已久。

    以他们的智商,不可能预料不到县尊会立下禁令。

    如果是别的事情,县尊禁止不做就是了,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事关美女,且关系到他们的人种改良计划,只要县尊不彻底绝了他们的希望,他们就一定会想出一些千百怪的法子让那些美人儿束手就擒。

    毕竟,跟这些丑八怪饿狼相比,那些宫娥就像是一只只被剃掉羊毛,且离开羊群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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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18 15:49 | 只看该作者
蓝田县城里有一座硕大的馆驿。

    这座馆驿乃是蓝田县官家馆驿,一半用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异地商贾,一半用来招待蓝田县属地来县里办事的官员。

    这一次,因为曹化淳带来了一千多宫娥,所以,这座蓝田驿就被蓝田县刘主簿给清空,专门用来安置这些娇滴滴的宫娥。

    突然间从京城来到了关中,这些女子心中满是惶恐之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虽然蓝田县的贵妇赏赐了她们五枚看起来非常精致的银元,她们也只会小心藏起来,不敢花用,更不要说离开这座看似安全的官家驿站去外边看看。

    平日里被关在深宫中,一举一动皆有规矩,耳听得驿站外边人声鼎沸似乎热闹异常,她们虽然心向往之却只能待在屋子里凝神倾听。

    刘茹走进院子的时候,几个正在踢毽子的小宫女立刻就停了下来,弯着腰等待这位一看就是上位者的女人训话。

    刘茹捡起毽子轻轻一丢,然后抬腿踢了几下,且花样百出,只是最后翻身接龙的时候毽子掉在了地上。

    她一脸遗憾的对一个长着一对大眼睛的小宫女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会失误。”

    小宫女一看就是一个活泼的,见刘茹亲切,就小声道;“嬷嬷踢得已经很好了。”

    刘茹大笑道:“什么嬷嬷啊,你应该叫我掌柜的。”

    小宫女眨巴着眼睛道:“女子也能做掌柜?”

    刘茹抬手捏捏小宫女尚有婴儿肥的小脸道:“这里可是蓝田县,不是京师,在这里啊,女子想干什么都成!

    咦?你们为何不出去转转?”

    小宫女摇着头道:“不敢!”

    刘茹哈哈大笑道:“我蓝田县多年前就已经被县尊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莫说这郎朗白日的,就算是夜晚,女子夜行也百无禁忌。”

    众人见刘茹健谈,渴望知晓自己目前处境的宫娥们纷纷围拢过来。

    其中一个鹅蛋脸的宫女低声道:“女子夜行?”

    刘茹笑道:“那自然是啊,蓝田县女子可没有待在家里洗衣做饭的道理,只要是四肢健全的女子哪一个都要出门去给家里做工赚钱,告诉你们啊,女子赚的钱可不比家里的男丁少!

    一月赚两个半银元是寻常事。”

    一个年长的宫娥从腰带处拿出一枚银元放在掌心问刘茹:“姐姐,这样一枚银元能买到什么?”

    刘茹笑道:“这可是一两银子,你们现如今都入了蓝田县籍贯,可以拿着自己的户口簿去官仓购买一担麦子,或者一担半的糜子,谷子,也能换两担玉米,再加一点钱就能买到一担精米。”

    听了刘茹的话,众宫娥忍不住惊呼出声,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娥急忙问道:“这位姐姐,如果一枚银元可以买一担麦子,我们这就要把手里的银元全部换成麦子。”

    刘茹的手被宫娥捉住,见这个宫娥在发急,就轻声抚慰她道:“蓝田县的粮食多的吃不完,你不用担心粮价飞涨。

    据我所知,蓝田县五年前的时候,官仓粮食就是这个价格,五年来不但没有变贵,还便宜了不少,尤其是玉米价格掉的厉害。

    你们已经入了蓝田县籍,就不怕没粮食吃,蓝田县啊每年都会首先供应蓝田本地人的口粮,然后才会把多余出来的粮食高价买给外地人。

    姑娘们啊,别闷在这个破驿站里了,想要知道更多,就随我出去看看,放心,你们以后就要由我来安排出路,不用担心我把你们拐了去……哈哈哈。”

    即便是有驿丞作保,敢跟随刘茹出门长见识的宫娥还是极少数,其中那个有了一点年纪的宫娥,以及那个小宫女,鹅蛋脸宫女就愿意冒险跟着刘茹出门。

    不过,当刘茹的小闺女蹦蹦跶跶的从外边跑进来找母亲的时候,愿意跟着刘茹出门的宫娥又多了一些。

    别人不愿意去,刘茹也不强迫,很高兴的带着自家闺女与七八个宫娥离开了驿站。

    她相信,只要有一个宫娥主动离开驿站,就会有更多的宫娥离开驿站去探索属于她们的新世界。

    刘茹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边,年纪最大的宫娥手里拖着刘茹闺女紧紧的跟在后面,至于其余的宫娥,虽然大着胆子出来了,却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七八个美丽的宫装女子上了街头,很快就引起人们的注意,人们知道陛下一次赏赐给了县尊一千两百个宫女,人数虽然多了一些,想到县尊这些年的辛苦,也就觉得这些女人本身就该是县尊一个人的。

    所以,看看也就是了,没有人胆敢口花花的出言调戏。

    开始被人看的时候,小宫女们非常紧张,不过,才走了半条街她们就发现这里的人似乎都很有君子之风,似乎对她们身上的宫装更加的感兴趣,而不是对她们的人有什么兴趣。

    甚至还有一个穿着长衫的老者很有礼貌的跟宫娥们打过招呼之后,便随着她们边走边讨教一些宫里关于衣着与品秩之间的关系。

    很明显,这是一个很有学问且风趣的老头,在表明自己乃是蓝田县的教谕身份,并给这些宫娥一人买了一根雪糕之后,就很自然的让这些愚蠢的宫娥们放弃了警惕之心。

    要强说一个头发斑白,慈眉善目,如同祖父一般的教先生会对这些小姑娘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只要看看蓝田县大街上往来的人,以及商贾们殷勤招呼老人的情形,就知道他绝对是一个安全且没有危险的人。

    徐五想坐在窗前静静的喝着茶水,听着那个从身边走过的小宫女发出的银铃一般的笑声,就用最阴沉的声音对在座的其余人道:“这个小宫女是我的。”

    一个脑袋上只有几根稀疏头发的胖子道:“一千两百多人呢,国风兄是不是出手太早了一些?”

    徐五想瞅着这个脑袋上没几根头发的胖子道:“三千弱水吾只饮一瓢,挑拣只会挑花眼,最后一无所得,人,想要办成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目标明确,不能三心二意。

    犹如苍鹰博兔一击必杀,而后便带着猎物远遁千里。

    张明智,你在玉山院主持推演,那么,你应该明白,在第一次推演的时候,劣势一方的胜利可能是最高的,等到推演过无数遍之后,占优的一方就会将自己的优势无限的扩大,那个时候,劣势的一方还有个屁的机会。”

    张明智浑身肥肉颤抖一下抱拳道:“受教,受教,如此,那个胸脯高高一看就很好生育的美人就归兄弟我如何?”

    “我喜欢那个个子高一些的,虽然年纪可能长我两岁,不过还是很有风情的。”

    徐五想俯视着说话的三寸丁道:“你去过明月楼了?”

    三寸丁道:“当了云杨将军的记,我不去明月楼你觉得可能吗?”

    徐五想点点头道:“也是,将军口味独特,看来也影响到了你。”

    三寸丁怒道:“我意志安稳如山,岂能轻易被人影响,我个子不高,就想找一个个子高的不成吗?”

    “诸位兄弟莫要内部起了纷乱,以小弟来看,第一日就敢出门的必定是一些好心比较重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自然容易接近一些,不过,依我看,我们兄弟还是分头行事比较好。

    免得一起出现,会让这些女子对我蓝田县的男子生出绝望之心……”

    “刘茹掌柜,周教谕也为我等婚事操心不已,愿意为我等穿针引线,这是我等的优势所在。

    不过呢,县尊说过了,谁要是胆敢用权势,财帛强迫人家,小心将来襟抱不开,反倒成了秉笔太监。

    这一点要切记,切记。”

    在乱哄哄的场面下,一群爱美人士迅速想好了缜密的策略,并且准备在第二日开始实施。

    于是,这些人便分头行事了。

    “师兄安好!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小弟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若愚,愚兄看中一个女子,想要明日偶遇一下,你陪我走一趟。”

    “啊?师兄万万不可,如果小弟陪伴您左右,女子恐怕会缠上小弟,而不是对师兄含情脉脉,虽然小弟不在意多一个女子仰慕,可是,坏了师兄的好事,小弟就百死难赎了。”

    “滚!知道你长了一副好面皮,这才让你陪我去!”

    “啊,师兄,这是何故呢?”

    “我来问你,你师兄我的才学如何?”

    “自然是人间罕见,世上难寻!”

    “你比我如何?”

    “望尘莫及!只是女子肤浅,看男子大多是从面皮看起,很难看到师兄您的满腹经纶。”

    “说的很对,所以,明日你要扮演一个草包,来衬托你师兄我的伟岸高大。”

    “咦?果然妙计,只是小弟不用假装,在您面前小弟本来就是一个草包。

    可是,小弟的面皮过于出色……就算是草包似乎也有不少女子倾心……师兄不可不防!“

    “说的有理,你明日就扮演一个草包加兔儿爷!”

    “啊——”

    徐五想搞定了韩若愚,并免费赠送了他一套花花绿绿的锦衣袍服,并要求他明日在头发上插一朵大绢花。

    这才送走了怏怏不乐的韩若愚。

    韩若愚不过是玉山院上院的四年级学生,那里有本钱跟徐五想这样的玉山院大佬对抗。

    说不得明日一定要扮演一次恶心的角色。

    徐五想在脑海中匆匆的将自己的计划仔细研判了几遍,发现确实没有漏洞了,这才迈步走进了云昭的大房。

    瞅着埋头批阅文的县尊,徐五想心中暗自高兴,县尊只是不许用权势来压迫那些女子,可没有说不许用一些手段来压迫一下那些长得越来越好的学弟们。

    说起来也怪,长相丑陋的学生只有前三届,后面的学生长相就有了很大变化,关中人身材本来就高大挺拔,这些家伙一个个长得浓眉大眼器宇轩昂的让徐五想这些人很是怀疑自己是否也是关中人!

    只是,这些混账一个个有着不俗的容貌,心性却比前几届的学生差了好多,莫说出一些出类拔萃的人,就算是上上之选的人才也没有看到几个。

    “你今天出去了一整天!”

    云昭推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瞟了徐五想一眼。

    这家伙看起来很正常,没有用胭脂水粉填平脸上的坑,更没有增加更多的配饰,衣衫也仅仅是一袭青衫,脸虽然没法子看,不过,腹有诗气自华的话也不是骗人的,再加上这家伙腰背挺拔,如果转过身去,自有一股风流态。

    “今天去见了曹化淳,告知他后日与县尊见面,不想这个老宦官请求延后十日,他想再看看蓝田县。”

    徐五想帮着云昭收拾干净了桌面,云昭就很自然的将一双腿搭在桌子上懒懒的道:“多多说那些女子也就一般,配不上你们。”

    徐五想摇头道:“多多师姐眼中的女子就没有好看的,卑职今日倒是看中了一个投缘的宫女,年岁不大,很适合卑职这等人。”

    云昭叹口气道:“我家中就有很多啊,你们怎么一个个就死脑筋呢?”

    徐五想叹口气道:“如果卑职脸上没有这些坑,说不得就应允了县尊,即便是您的妹妹们看不上我,也相差不大,就算是做不到举案齐眉,也能将就着过日子。

    我这一脸坑啊……需要卑职用无数的才学,人品,性情,趣味,能力才能一一填平,上苍对我何其不公也。”

    人家不愿意,云昭也没办法,重新威胁了徐五想一番,不准许他们胡来,就背着手离开了大房。

    徐五想环顾大房,瞅着密密匝匝的架,不知为何心情变得很差。

    他自忖算得上一代英杰,此时此地却在为讨一个老婆用尽心机,这些心机原本是要用在争夺天下的路途上的,他谋算的对象该是黄台吉,多尔衮,李洪基,张秉忠,大明皇帝,大明朝那些有着鬼蜮心思的士大夫……无论如何不该是一个娇憨明艳的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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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18 16:05 | 只看该作者
云昭在忠实的执行朱升的这个建议,这是一个很有用的建议,既然和尚出身的朱元璋都能听进去,云昭这种人哪里会有听不进去的道理呢?

    历史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早就是不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两个超级名将就能左右战场的时代了。

    当火器这个东西出现之后,个人的武勇也逐渐退出了战场,再继续发展下去,武器比人还要重要的情形就会出现。

    军队与军队之间对比的将是看谁犯的错误少!

    谁犯的错误少,谁将获得胜利,谁更能经得住损失,谁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也是历史的发展趋势,也不可阻挡,云昭很清楚。

    目前的蓝田县看似强大,却没有强大到让全世界人望之胆寒的地步,所以,必要的发展还是需要的。

    春天的时候,一支支商队就要离开蓝田县,商队的掌柜的带着伙计们拜过神灵,在云昭的注视下沿着道路踏上了自己的征途。

    他们的足迹将踏遍大明土地,甚至远至域外,就是这些商队让蓝田县的繁荣成为了一个现实的神话。

    曹化淳就站在路边,目送络绎不绝的商队离开了蓝田县,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一双青筋暴跳的手却将他焦急的心情表露无遗。

    “这十天中有多少商队离开了蓝田县?”

    袁敏道:“总计三百二十四支商队。”

    曹化淳微微叹息一声道:“这仅仅是十天啊。”

    袁敏摇头道:“全年的无法统计,蓝田县的商队多为半途商队,在更远的地方,他们还有更多的商队。”

    曹化淳道:“他们同时还是强盗!袁敏,你有所不知,在云贵这些地方,还有无数的盗贼,他们专门对付商队,抢劫货物,无恶不作,开始的时候,蓝田县的商队也在劫掠之中,可是后来商队们发现,这些强盗变得有了一些章法,他们不再抢劫货物杀并把所有人都杀死,而是向这些商队征收非常昂贵的过路费。

    一般为货值的一倍价钱,或者缴纳一半货物为过路费,这个价钱会让商队的人很肉痛,却不至于因为这个价钱抛弃货物,因为,即便是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他们依旧有的赚,只是少了一些罢了。

    蓝田县的商队据说也在支付这样的费用,可是,蓝田县的商队回来之后,总能以比别的地方同样的货物便宜的多的价格出手货物。

    这样一来,人们都在怀疑,是不是云氏盗贼已经除掉了以前的那些盗贼取而代之。

    呵呵,一半人当山大王收取过路费,一半人做正当的商贾买卖,如此下去,蓝田县的商队必定会让别的商队没有了活路,虽然看似给了这些人一条活路,可是,那么多的商队没了生计,只是晚死一些时日罢了。

    云昭的目的很清楚,他要独霸这些商道,蓝田县越发的繁荣,其余的地方就会越发的凋敝。”

    袁敏低声道:“既然我们不能与蓝田县正面争斗,那么,是不是可以派出大量的人手斩断蓝田县伸出去的这些手呢?”

    曹化淳摇摇头道:“做过了,很多人都一去不回……最后,是我们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主动停止了。”

    袁敏道:“既然我们的很多人都一去不回,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蓝田县大部分的力量就不在蓝田县,我们是不是……”

    曹化淳苦笑道:“蓝田县全民皆兵,他们在农田中耕作的农夫,在市场上做生意的小贩,在院中读的士子,只要有兵刃,就是一个个合格的军卒。

    这些人每年用在军伍之事上的时间,比我们东厂的番子用的时间还要多。

    这就是蓝田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原因,他们全县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强盗窝,在强盗窝里要是还出现偷盗,抢劫之事那就真的是一个大笑话了。

    可是,离开蓝田县……他们全部都是无恶不作的盗贼。

    孤悬塞外的蓝田城,为什么会孤悬塞外呢?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杀光了蓝田城方圆五百里之内的蒙古人。

    东厂番子从桑干河下游见到了恐怖的一幕——蒙古人男女老幼的尸体堵塞了河道……

    人们都说蝗虫乃是冤魂所化,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去年覆盖我大明山西,河南,河北,山东的蝗灾就是那些蒙古人的冤魂所化。

    袁敏啊,你看到的蓝田县是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在我眼中,这里是被黑雾笼罩的鬼蜮,这里行走的人全部是食尸鬼!

    他们在吞噬大明的血肉肥己!

    蓝田县所有的繁盛,都是大明其余地方的百姓用血肉供养出来的。

    而云昭,就是那个坐在枯骨上饮人血的盖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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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2 22:30 | 只看该作者
云昭摇头道:“我们不造反,我们是正大光明的接收这片大地。

    今年给皇帝的进贡送到了吧,皇帝满意不满意?”

    杨雄连忙道:“听宫里人说,皇帝很满意,就是在收到进贡以后,一个人在大殿上枯坐了一夜。”

    云昭叹息一声道:“国事糜烂,洛阳,武昌陷落,蜀中被打的乱糟糟的,山西,河南,也民不聊生,山东,河北被建奴肆虐之后至今人烟稀少,再加上九边重镇如今已然名存实亡……”

    “是啊,我估计皇帝可能很长时间都没有听过一两个像样的好消息了。

    我们的贡品送上去,或许能安慰一下皇帝那颗凄凉的心。”

    钱少少也是一脸的同情。

    “是啊,是啊,这世间还有人记着皇帝的好,我想皇帝一定很欣慰。”

    杨雄最近变得很是聒噪,也不知是为什么。

    三个人里面,或许只有云昭是在真正的为崇祯皇帝哀伤,至于钱少少跟杨雄两个,幸灾乐祸的意味更加的浓重一些。

    到了崇祯十四年正月十一日,大明的颓势越发的明显了。

    离开开封的李洪基随即进攻汝州,汝州知府钱祚征帅众抵抗十一天,弹矢俱无,不得不登城作战,身中数箭,犹自酣战不绝,直至血流干净,旋即,汝州城破。

    崇祯十四年正月十五日,官军追张秉中至开县。

    左良玉亲自率军队到云阳,其余诸将至开县黄陵城。

    总兵猛如虎、参将刘士杰迎战。

    刘士杰率军深入战阵,所向披靡。

    张秉忠登高望见无秦人旗帜,而左良玉军无斗志。

    乃选壮士潜行于沟谷中,乘高大呼驰下。

    左良玉兵先溃,士杰及游击郭开、如虎子先捷皆战死,如虎突围远走。

    崇祯十三年十月十七日。

    朝廷以总督三边侍郎丁启睿为兵部尚书、督师,节制陕西、河南、四川、湖广、江北诸军。

    丁启睿本不知兵,受重任不知所为。

    受命入潼关,被潼关守将云杨呵斥,不得入内。

    由承天赴荆州,湖广巡按汪承诏将船藏起,启睿至,五日不得渡。

    折而向邓州,州人闭门叫骂。

    过内乡,同样不得入。

    军队只得行荒山,吃马肉。

    启睿闻自成军围开封,有军队七十万,不敢去。

    又听张秉忠在光山、固始间,兵少,乃与诸将相谋,诏檄左良玉,欲破张秉忠军于麻城。

    开封告急,则曰:“我方有事于秉忠,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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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3 22:57 | 只看该作者
    李洪基在疫情刚刚松快一些之后,就开始围困开封城了,张秉忠也对大湖的另一边垂涎三尺,不断地试探着向长沙进军。

    京城那边似乎没有任何消息,云昭认为的消息是军事动作,至于杀掉大臣,更换首辅这样事情依旧在进行着。

    前年的时候首辅范复淬因为贪污被赐死,去年的时候首辅张四知又被贬官济南,今年,周延儒又重新当上了首辅。

    很多人升官升的莫名其妙,很多人丢官丢的稀里糊涂,更有很多人死的一无所知。

    大明朝名存实亡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给云昭的密报中说的清清楚楚。

    在云昭看来,有些人杀的实在是不该——比如刘显,比如孙元化,比如熊文灿,比如杨一鹏,在云昭眼中,这些人都是皇帝手下仅存不多的几个能干点事情的人。

    至于刚刚担任了内阁首辅的周延儒,云昭很想建议崇祯皇帝把此人早早腰斩弃市比较好。

    不过,他如果按照这个口径写了奏折,估计,皇帝只会更加信任周延儒……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骆养性这个人毫无忠诚度可言,这个人崇祯皇帝也是可以杀一杀的,即便这家伙很早以前就投靠了云昭,云昭还对他投降的事情进行了严密的封锁。

    整个蓝田县首领人物中,知道骆养性已经投靠蓝田县的人也不过只有七个。

    对这事,骆养性非常感激,他不知道的是,云昭之所以严守秘密,并不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只想在将来干掉这人的时候不要起什么波澜。

    事实上,凡是被云昭用钱收买过来的人,云昭一个都没有打算留下来。

    他确实喜欢收买敌人,但是对使用这种人……云昭有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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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3 23:07 | 只看该作者
史可法站起身,拉着两人的手道:“我们结识于逆旅,相交于风雨飘摇之际,只盼两位贤弟莫要忘记我等最初之雄心壮志,为这摇摇欲坠的大明天下撑起一片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张晓峰忧愁的道:“北方果然无救了吗?”

    史可法痛苦的摇摇头道:“民乱,兵灾,旱灾,水灾,蝗灾,地龙翻身,再加上瘟疫横行,北方已经糜烂透了。

    再有云昭这般虎狼在侧,已经无力回天了。”

    谭伯铭不解的道:“云昭至今未出潼关。”

    史可法苦笑道:“人未出潼关,然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都知晓关中才是真正的乐土。”

    “可是,昨晚保国公还细数云昭二十六条大罪,定能揭开云昭的伪善面目。”

    张晓峰冷笑一声道:“你真的以为朱国弼是为国为民?依我看,他是不满云昭夺走了他的禁脔,心生不满才借着酒意说了那番话。

    我敢保证,朱国弼现在一定惶恐不安,悔恨莫及。”

    史可法冷笑道:“他想留在南京享福做梦去吧,本官已经上书陛下,希望陛下能够把这些勋贵全部调任顺天府,他们是勋贵,享受了大明百姓民脂民膏数百年,也该为这些百姓做点事情了。”

    谭伯铭笑道:“去年的时候,这些勋贵们给我们缴纳了大量的银子,却把粮食留在手中,本想囤积居奇,府尊下令我等去蓝田县购置大批粮食回来。

    这些人还想继续用银子高价购买我们投放到市场里的粮食,卑职就一口气卖给了他们二十万担粮食,把他们给活活撑死了。

    南京今年粮价贱如草,却没有人有银子继续收购,所以,卑职就用去年卖出十万担粮食的价格,收了勋贵们库藏的三十四万担粮食。

    现如今,府库之中白银还有八十四万两之巨,粮仓也有官粮六十八万担。

    府尊此时如果向京城解送白银二十万两,粮食二十万担,我想,不论府尊提出什么样的建议,陛下都会答应的——比如将南京城的勋贵们全部调任回北方京城。

    没有他们从中阻碍,府尊就能大展宏图了。”

    史可法闻言大喜,搓着手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只是,这样做会影响我们在江南积存钱粮的计划。”

    张晓峰呵呵笑道:“府尊,钱粮是一种工具,府尊使用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有价值,府尊如果不用,他们就是一堆无用之物。

    府尊放心,我们兄弟在,一定会给应天府积存更多的钱粮,供府尊大显身手!”

    史可法连连叫好,对这两个半路上结识的人才又多了两分信任。

    眼看着史可法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张晓峰,谭伯铭就来到了自己的公廨,唤来小吏吩咐道:“这几日里,府尊要从银库中提银二十万两,从粮库中提粮二十万担,你们莫要阻拦。”

    小吏看着谭伯铭冷冷的道:“给我看县尊的手令!”

    张晓峰道:“事急从权!”

    小吏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一下这两人,然后道:“这是我蓝田县的粮食跟银子,据我所知,你们两个没有这样的权力来动用。”

    谭伯铭道:“事情很急,我们马上就补手续。”

    小吏摇头道:“等你们拿来手续之后,再来问我要粮食跟银子。”

    张晓峰来回踱步一会,又对小吏道:“周国萍作保如何?这是集体决定。”

    小吏的眼睛已经眯缝起来了,向前一步瞅着两人道:“周国萍离开南京已经三天了,在她离开这里之前,并没有给我交代有这样大的两笔支出。”

    谭伯铭怒道:“你们这些库藏管理出来的人都是这么认死理吗?”

    小吏甚至懒得理睬这两人,转身就出去了。

    他与张晓峰,谭伯铭这种政务官不同,在蓝田县,库藏使者是一个单独的体系,他们的最高首领是段国仁,负责管理蓝田县所属的所有库房。

    有自己的升迁贬斥系统,独立于政务之外。

    因为吝啬死板的缘故,段国仁渐渐有了一个叫做貔貅的外号。

    就在谭伯铭,张晓峰两人焦头烂额之际,傍晚的时候,周国萍回来了。

    听了两人的诉苦之后,周国萍摇头道:“你们记着,下次万万不可胡乱出头,我上一次倒霉就是因为不守规矩,你们要引以为戒。

    我们做事一定要周密,一定不能急,你们在蓝田养成的这种坏毛病一定要改一改。

    在蓝田的时候,只要事情做对了,县尊都会包容你们,哪怕是先斩后奏县尊也会通过作弊来帮你们清理首尾。

    我敢说,赵国荣弹劾你们的文书已经上路了。”

    谭伯铭拍着脑袋道:“假如能用二十万两银子,二十万担粮食就可以清除南京城的勋贵们,这是一桩千值万值的好事,几乎有一战定乾坤的功效。”

    周国萍迅速在两人拟定的两份文书上签字用了印信之后,就派人快马送去了蓝田。

    当库吏赵国荣再次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时候,仔细查验了周国萍,谭伯铭,张晓峰三人的印信之后,这才轻轻点点头,表示史可法可以随时从库房里提走这些东西。

    对于史可法这个应天府知府无权动用应天府府库中的粮食跟银子的事情,不论是周国萍,还是谭伯铭,张晓峰都没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他本身就没有动用的权力!

    应天府府库中支出的任何一两银子,一斤粮食,都是经过玉山大书房同意之后才进行的,而且都是经过财务司统计核算之后,根据事实要求拨付的。

    史可法可以随时动用的不过是府衙私库而已。

    处理完这件事,谭张二人就像是被剥掉了一层皮一般,心中隐隐对那个从来都没有笑脸的赵国荣起了畏惧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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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4 22:45 | 只看该作者
云昭之所以要带着全家去避暑,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跑路!

    因为大明长平公主朱媺娖在宦官王承恩的陪伴下来到了蓝田县。

    或许,她也是唯一个有胆量进入蓝田县的公主。

    长平公主来蓝田县的借口很荒唐——避暑!

    一个长于深宫的公主,忽然从凉爽的顺天府跑到着火一般的关中来避暑,这个借口,云昭是不相信的。

    不过,皇帝的旨意里说的很清楚,云昭也就信了。

    将她安置在最奢华的长安荷花池,并且给了最高的待遇,还命蓝田县大鸿胪朱存极全力招待,算是给足了这位大明长公主颜面。

    不过,这个长公主还不满足,一定要亲自见见蓝田县令云昭。

    这个就不怎么符合规矩了。

    毕竟,云昭是外臣,这时候去见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公主,是对皇家礼仪的最大践踏,且很容易变成皇家女婿从而扬名天下。

    本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没有什么可怕的,以云昭的智商,手段,完全可以把这样的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上。

    念及这个孩子悲惨的日后,云昭觉得还是让这个孩子快快活活的在蓝田县待着也不错。

    大鸿胪朱存极被长公主朱媺娖骂的好惨!

    朱存极却毫不在意,自从听说长公主要来蓝田县,他欢喜的茶饭不思,翘首期盼着大明长公主莅临蓝田县,并发动全家,准备以最大的热情伺候好这位长公主。

    不为别的,如果能让长公主进入云昭的后宅,他身上背负的所有骂名都会迎刃而解,不但不会被一众藩王们诟病,反而会成为所有藩王们羡慕的对象。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朱存极这一次拿出来了一万分的精力,准备促成这段姻缘。

    也为了断绝长公主的后路,他甚至买通了一些专门接黑活的关中镖客,派遣他们进入顺天府干掉长公主之前的未婚夫周显。

    这些事情云昭当然是知道的,不过,朱存极没有触犯任何蓝田律法,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这件事也就随他去了。

    “叛贼!”

    朱媺娖躲在王承恩身后痛斥朱存极。

    朱存极笑嘻嘻的道:“长公主说的是,我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叛贼,不过,长公主到了长安城,自然还是需要我这个不要脸的叛贼来招待的。”

    朱媺娖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指着朱存极道:“我不要你管,我来蓝田县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

    朱存极摊摊手笑道:“这天下啊,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了,公主尽管放心,云昭对你没有半分恶意,更不会有人暗中加害于你。”

    “带我去见云昭,我要痛斥他狼子野心!”

    朱存极苦笑道:“公主啊,云昭的狼子野心天下人都知道,既然还只是野心,我们就不要戳破了,戳破了对陛下不好。”

    王承恩叹口气道:“秦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朱存极坚决的摇头道:“蓝田县如今是什么模样,我比天下人清楚地多,王公公,不客气的说,云昭两年前就有席卷天下的本事,他到如今还在隐忍,唯一顾忌的就是陛下。

    他尝言,只要陛下还坐在龙庭一日,蓝田县就是陛下的臣子。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是,我以为,这个均衡万万不可打破。”

    朱媺娖流着眼泪道:“还不是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这才让云昭狗贼坐大,乃至今日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朱存极长叹一声道:“直到今日,蓝田县依旧年年向陛下缴纳赋税,十余年来未曾有过短少,前年之时,蓝田县遭遇旱灾,洪灾,蝗灾,地龙翻身的灾害,自云昭乃至百姓,人人节衣缩食,埋头干活。

    即便如此,蓝田县的赋税依旧按期缴纳。

    如果说到这一点,云昭对大明的忠诚天日可表。

    更不要说,云昭弱冠之年,就率领百骑出杀虎口,一路斩杀蒙古鞑虏无数,血流成河,尸塞河川,堪称我大明近年来少有之大胜。

    他又出奇谋,以偷梁换柱的方法,借用建奴的人力财力修建了蓝田城,在城池将将建好之际鹊巢鸠占,并且在张家口让奴酋多尔衮,岳托,杜度等人铩羽而归。

    还帮助卢象升夺回被建奴掳走的八万百姓。

    而后,更是在蒙古草原上大发神威,杀的鞑虏抛头鼠窜,仓惶北逃,至今不敢南顾。

    这些年来,蓝田县的主力明显都在与建奴作战,与鞑虏作战,并无戕害大明江山。

    也就是有蓝田城在,建奴的人马再也不能进犯河套,进犯张家口,逼迫建奴只能从从辽东这一个口子进犯大明。

    这样的人,莫说公主无法评价,就是陛下,对云昭也心存期望,这才有了公主来蓝田的事情。”

    朱媺娖被朱存极的一番话说得愣住了,忍不住看了王承恩一眼,希望得到证实。

    王承恩微微点头道:“秦王此言不假。”

    朱媺娖瞪大了眼睛道:“他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能效忠大明,我父皇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官。”

    朱存极与王承恩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的叹了口气。

    “我父皇不肯吗?”朱媺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的父皇曾经无数次的向苍天祷告,希望苍天给他降下一个可以力挽狂澜的英才。

    王承恩牵起公主的手,将她安置在凳子上低声道:“云昭的本事太大了,大的让陛下害怕。”

    朱媺娖不解的道:“为什么呢?”

    朱存极低声道:“本事大的人,要求就高,这些人的要求陛下满足不了,就像我们的太祖皇帝,谁又能让他俯首帖耳甘愿效命呢?

    云昭目前就是这样,他已经有了争天下的本钱,唯一过不去的是他的心结罢了。

    公主,陛下命你来蓝田县,虽然没有明说目的,我们这些人却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朱媺娖不解的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低声道:“陛下希望公主能嫁给云昭,继而加深云昭的心结,必要的时候,陛下可以列土封疆,分封云昭为秦王,进一步安抚他。

    驱使云昭平灭贼寇,驱退建奴,给陛下留足时间,整饬朝纲,再现大明盛世。”

    朱媺娖闻言,呆坐在圆凳上,彷徨无依……

    大唐景教流行碑下,云昭正在与韩陵山喝茶。

    喝了一壶茶之后,两人觉得嘴里寡淡,就换成了酒。

    山下的长安城热浪滚滚,玉山顶上却凉爽可人,微微有一点寒意。

    “说实话,十年前,皇帝如果能列土封疆,把关中给我,说不定我就娶了他闺女。”

    云昭喝了一口酒之后,慨然道:“世上之人,总是后知后觉之辈,想要利用人,却不肯下重注,这不能不说是一场悲剧。”

    韩陵山也喝了一口酒之后摇头道:“不会有区别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把你县尊的称呼改成秦王陛下,你以前说过,历史大潮浩浩荡荡,顺之者生,逆之者亡。

    大明朝已经失去了他的统治基础,你该做的事情不会因为你个人的心思而产生的半分的偏差。”

    云昭笑道:“既然如此,可就苦了你们,要为我的野心去拼命。”

    韩陵山笑道:“安知你不是在为我们的野心日夜操劳?”

    云昭大气的挥挥手道:“管他谁中了谁的计,只要这天下如我们所愿,变得政通人和,我们的种族变得强大且骄傲就成了。”

    韩陵山与云昭碰一杯酒嘿嘿笑道:“真要娶公主?”

    云昭摇头道:“我娶了公主只会更糟糕。”

    韩陵山道:“不利于我们清除旧有的蠹虫。”

    “是这样的,我们本身就应该跟旧有的势力做一个完全彻底地切割。”

    “既然如此,我今夜就去杀了那个公主!”

    “不必,一个可怜人罢了,蓝田很大,可以给一个弱女子容身之地。”

    “你就不怕?”

    “怕他们造反?哈哈哈哈,天下在他们手中的时候他们都治理不好,还能指望他们造反?”

    “确实如此,看样子你是不准备杀皇族是吧?”

    “他们先逃过李洪基,张秉忠的复仇吧。”

    韩陵山嘿嘿笑道:“大家还担心你见色起意呢。”

    云昭笑道:“一个前后都分不清楚的干巴小女子哪来的美色可言?”

    “加上公主两字就大大的不同了。”

    云昭冷笑一声道:“以后会有无数公主,王后,皇后会来到蓝田县,匍匐在我们的脚下,任我们予取予求。”

    韩陵山大笑道:“你要学铁木真?”

    云昭大笑道:“铁木真一介禽兽,枉称一代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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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4 22:53 | 只看该作者
就在云昭等人在花厅高谈阔论的时候,大明长公主朱媺娖站在后宅的假山上正在眺望花厅里谈话的这群人。

    “王公公,蓝田悍贼都在这里是吧?”

    王承恩低着头道:“公主,这只是其中的一小撮。”

    “王公公,你说大明天下为什么会出这么多的悍贼呢,他们为何就不肯好好种地呢?”

    王承恩叹口气道:“公主,是因为天灾,天灾来了,一些人没有饭吃,就只能去抢别人的饭。”

    “不是还有一些人不抢吗?”

    “公主,不抢的那批人都饿死了。”

    朱媺娖眼中泛着泪花道:“可是,我父皇已经减膳食了呀,有时候批阅奏章到深夜,我跟母后去给父皇送餐食,父皇总是吃两口就不吃了,总说,能省一口就能多活一个人。

    天灾,是天灾啊,又不是我父皇的错,这些人为什么都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罪于我父皇呢?

    父皇总说,天下要是没有这么多的反贼,种地的收获,应该足够百姓们吃的。”

    王承恩沉默不语。

    朱媺娖眼瞅着远处花厅里的人高谈阔论,心头一阵阵的发痛,只觉得那些人一定在谋算着如何伤害她的父皇。

    “云昭不会娶我的。”

    朱媺娖有些绝望,自从看到了冯英跟钱多多的模样之后,她就有些自惭形秽,刚刚生产完的钱多多即便是面色惨白,精神不济,也是她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美丽的一个。

    “公主莫要伤心,像云昭这样的枭雄,娶妻只会娶那些对他有帮助的女人,至于女人的美貌,颜色,倒是在其次。

    公主乃是真正的天潢贵胄,是世上最高贵的血脉。

    云昭这些草莽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血脉,能娶到公主是他的荣幸。”

    “好,如果我们嫁给云昭,我一定全力规劝他效忠父皇,为我大明效力。”

    朱媺娖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没有半分把握。

    从看到云昭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阳光般的男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从云昭的眼神中看出了怜悯……

    一个知县在怜悯一位天潢贵胄……这样的情绪本不该出现在朱媺娖心中,但是,不知怎么的,怜悯之情从这个男子身上流露出来,却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应该。

    在深宫里的时候,年少的朱媺娖也到了怀春的年纪,她曾经一位自己父皇就是天下最伟岸的男子……‘

    来到关中之后,她的耳中就充满了云昭的各种神的传说,开始还不屑一顾,时间长了,当她发现这些神的传说似乎都是真实的事件之后。

    她就逐渐有些迷茫,有时候甚至在梦中会出现一个白衣白甲,白马银枪的少年……这个少年会把她抱上马背,一起在风中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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