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写作
我很多时间都在思考自己散文的写作。
初写时觉得太简单,线条单一,思想情感单纯,缺乏散文的浓度,深度,厚度,所以效果不佳,连自己都失意。后来我学到了不少的方法,如梁衡《觅渡,觅度,觅何渡》里暗示的片断式,如红孩关于散文意蕴的从“我一我们”,如周国平倡导的“平淡十味”,如体味出刘亮程散文的“文字要简,语意要深”,还有散文本身是一种鉴于小说与诗歌之间的尴尬文体……,使我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明白了散文原来还可以这么写,而且还要向纵深的探索和开疆。
现在,我不满足自己先前的单一线型或片断式,而贯注于综合,成为一种立体的交互结构,深宽结合,时空交织,成为一种充分调和有到致的集中展示的综合手段。
当我提升了散文写作的一些认识,又进行了大量的创作实践后,就有了写兴的增强,材料的积累,更有艺术审美的冲动,这些都在激发我每天想新的,写新的--即使是一般的旧材料,也要写出新意,也要翻新。我也大多停留在旧材料上,要“旧瓶装新酒”,把自己先前堆放的旧东西,全部发掘整理,激活,甚至推倒重来,以新的思考和视角入手,注入新的艺术元素和审美内核,重新挖掘出来。这是一种乐意作并能作好的事情。从近年的成效看,足可证明。
成功给人鼓舞,失败令人反思。但我更注重失利之后的冷思考,静写作。这是一种极好的状态。我运用了自己熟稔的跳沙坑原理,退是为了进,远退则是为了远进。又想到了佛,由静而悟,因去尘而悟道。一个人只有冷静,心沉,摈弃杂陈,意念集中,才可能聚焦,光源攒射于一点,才有能量爆发。
我有许多要写的,想写的,许多问题都需去重复思考,去理清,去深化。因人的认识和探索无止境,所以散文写作也没止境,既含宽广度,又含深厚度。当然,又不必那么紧张,劳累,让自己不轻松快活。散文除了一些铁肩担道义外,大多是闲适的文体,是养心的文字,所以尽可能轻闲些,散淡些,雅致些,把娱悦性、养生性融进来,即写散文是为了益人,使人快乐,如果我们写者自己都不快乐,长期处于积压,郁闷,沉重,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读者自会认为,你不如不写,先管好你自己。
我一直认为,不能说已,何以说人?不能悦已,何以悦人?不能战胜和走出自己,何以去战胜和走向别人?所以,散文的功力,实则是人品人性的功力。艺术到了最后,仅仅是退到身后的陪衬了。
读文评帖
有些文帖看似不错,却太艳了,太浮了,轻飘飘的,空泛,乏具体,乏质朴,乏一种引人入胜的东西,总之这种文帖不能引人卒读,或只看头尾,扔掉了中间的大部主干情节。
读书自然是按趣味进行的,硬着头皮读下去,断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好收获。不管文里讲了什么,兴趣是引领我们卒读的惟一依托。
也不能说那些文帖不博大,不精深,不深厚,可就是浮泛,给你一种富贵人的感觉,不素朴,不直捷,让人无法接近,无法心贴,更无法灵魂的交融与共鸣了。也许是人们常常错觉,因为艺术是美,就大肆用美文字,殊知这样多了是堆砌,是不协调的拼凑,断不会产生节奏美下的韵律。这个道理很简单,即一个人如只注重外表,那她的内心一定很苍白。这也符合互补的法则。
我主张浅显的文字表达深沉的内容(当然也希望精深的文章里有浅显,也正如山峦一样有起伏)。像一樽上乘的艺术品,质地简单,线条素朴,外观直白,却维妙维肖,充满神韵。却不喜欢一尊贵妇人,灵魂却空虚苍白。因为这样可以消除阅读上的障碍,避免过多耗在文章的形式上,而直抵其内容的底层。
有些文帖我实在读不下去,是因为太多的云遮雾罩,好像自始至终都在布迷魂阵,开首没有交待,中间没有暗示,结尾没有解扣,人像陷入了迷阵,无法脱身。这也是写文人的角度不同,态度不同,他们把写文与说话相区别,把写文与思想相区别,写出的东西故弄玄虚,故作高深,作秀的成份太多,诚实的成份太少,不信服人,就不能吸引人,抓人,这个对照十分明显,差别也特别大。
还有一类就是掉书袋。大量的引用,大量的“信手拈来”,可就是没有自己,少自己的东西,好像名人古人的东西才说服人,才让人崇拜,推崇,是典型的食古不化,是明显的生吞活剥,是泛滥的拼凑排组。这是一股邪风,歪风,与真实的自然人心相背驰。当然引用借用是必需的,关键是要恰当,要适可而止,要妙用。这种妙用,应该是嚼烂,咽下,进入自己的消化肠胃,化作了血液,再释放出来的精气神。这是一种技能,也是一种品格。
现在是一个什么时代,大家都身陷在浮躁里。吸进去的是浮躁,吐出来的也是浮躁,是陈腐臭气,是污染的东西,是轻浮的东西,一派花花绿绿,一派眼里云烟,都是一些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东西,都是虚无缥缈。如何在浮躁里不浮躁,如何在阵风中不被吹歪,不被吹倒,是我们眼前的课题。许多人内心坚强了,身体壮了,有了明确的目标方向,在烈烈巨风中不动摇,虽不免要吸进去许多浮尘,却转化了消化了排斥了吸收融化的是精食,是正道,他怎能不吐出人间的沧桑正道呢?文帖有这种自然现象不奇怪,重要的是我们从渊源上找差距,找根源。殊知有些东西只要我们自己能读能懂就行了,有些留给人类去解读和研究,都大多要给大众去欣赏,所以马平川先生有一篇文章叫《文贵动众》。所以人们选择了通俗的文字表达深邃的内容。就像天空一样,明朗而高远,辽阔而变幻无常。
但愿我们的文字是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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