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艺谋之谋——报读张艺谋

王想王之戒 · 发表于 2004-8-3 22:33

　　艺谋之谋
　　____报读张艺谋

　　□文∕王想王之戒

　　张艺谋，只看这个名字，就该想到他会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尽管我并不清楚他名字的原本意义所在。多部“国宝”级的电影，将他提升到一个可触云端的高度，在中国大陆，有谁能不承认这一点呢？“木高于林，风必摧之”这是古人留下的锦囊智言，我们不能对这样的话妄以排斥，这话说的有道理。但古时候的“林子”小，也谈不上什么“商业炒作”，现在“林子”大了，这样的“鸟儿”也越来越多。总得来说，“传统的”加上“现代的”，就注定了关于张艺谋这样一个人的“闲话”多多。但“闲话”也绝非只可以分成这两类，至少还有“第三类”，譬如我将要说的。这就是我要事先交待清楚的片言片语，也就算做一个不算引子的引子吧。

　　关于张艺谋大大小小的访谈真是难以计数。这也有这么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因为张艺谋是个文化名人，不单单是名人，同时，那些以访为生的人都是有头脑的人。他们知道，只有文化名人的访谈才容易写出东西，才能写出东西，被大家津津乐道。而对于那些“很难定义为文化名人”的名人，只用侧面写报道评论，或者背面写就已经足够了，不然，自欺欺人，不小心还会砸了自己的饭碗。

　　而关于张艺谋的有关访谈看的多了，就会发现我的猜测是很正确的，张艺谋的确是一个善于言辞的名人。

　　先从“名人”访“名人”说起，勿庸置疑，这是最好看的一种。［经济半小时］沈冰对张艺谋的专访应该称得上是这样访谈的典型。现就将精彩的地方提上来，大家欣赏欣赏。……

　　沈冰：大家一直认为您是一个思想型的导演，最近看到您非常投入地在进行一些纯商业的运作，您自己有没有感觉到这种角色上的一点点转变？

　　张艺谋：我是觉得电影完成之后，这样大规模的有步骤的宣传，还有反盗版的行动、保护经济权益以及推广，希望获得好的经济回报，整个商业活动我几乎都参加了。……

　　沈冰：您觉得您的收获最大在什么地方？

　　张艺谋：我这次最大的体会就是我学会了、深深地了解了为投资人负责的这样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一定要这样做，我们只有这样做了，投资人和导演就是一对搭档，这对搭档就是两条腿走路，它就可以使你的创作活动继续进行。如果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子地互相负责任地往前走的话，我觉得这个所谓游戏规则就慢慢形了。……

　　沈冰：一般我们过去的电影音像版权是多少呢？

　　张艺谋：15万、20万、30万，最多不到50万，40多万。所以这一次我就参加了拍卖会。拍卖之前我们在底下嘀咕来着，后来新画面公司他们说底价定个100万，我说100万这么高，我就是说谁买。最后临上台前说定个80万吧。在这之前，我们的香港老板也来了。他底下悄悄跟我说不会流拍吧。我说我不知道。我说你觉得多少好？他说可能150万、200万就了不起了。结果他完全没想到一下就飚到1780万了。……

　　沈冰的第一个问题，可以说是“笑里藏刀”，非常尖锐。先给张艺谋个“思想型”的“帽子”戴上，再在这个“帽子”上揭个“纯商业”的“洞”，看张艺谋如何反应。他没有直接去补这个“洞”，他懂得“欲盖弥彰”的道理，所以，就那么顺下去这个话题，另寻机宜。然后第二段的时候，他就碰到这么个机宜，当然要当机立断，组织语言，来美化这么一个“洞”，来修饰它，反而让人看了更加容易接受，更艺术，印象也就更深刻。而关于“电影音像版权”的话题，张艺谋更是把“欲擒故纵”发挥地淋漓尽致，先是“雪上加霜”，再来个“峰回路转”和“柳暗花明”，真是不佩服也不行啊。

　　再看其他报纸媒体的访谈，是另外一种感觉。

　　来自北方网的《我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访谈，当时记者递给张艺谋一份报纸，报纸上面写着关于对在沪惨遭票房失利的其新作《幸福时光》的评论，标题里有着“四宗罪”的醒目字样。张艺谋接过报纸，迅速扫了一眼，而后放在身边。

　　记：对这篇报道您能否谈谈自己的观点？

　　张：写我的文章太多了，风风雨雨10多年，我不再针对某一篇文章作出反应，这样会显得很傻。(记者以为他会把报纸还给记者，但张艺谋把它收了起来。)

　　张：不过我会把这些文章收起来留作纪念。……

　　这种以俯视的角度说出的语言，的确可以起到“傲”与“气魄”的作用，但同时却是格外“伤人”的。而张艺谋却完全在我们想象之外，用极其诙谐却又无比恰当地肢体语言。把这“拳”打出来，让人看到威力，却不会“伤害”人，更不会因为“伤害”人，而让他或他们在背地讲他的坏话。

　　来自《北京青年报》的消息《张艺谋：票房如果不好也不遗憾》……

　　记者：那如果演砸了呢？（指《十面埋伏》首映庆典晚会）

　　张艺谋：你指的是票房吧……票房如果不好，也很正常，因为什么事本身都不是绝对的。我们也不会遗憾，因为我们，特别是新画面公司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还有很多东西你不可控制，其中最大的问题还是盗版。这是绝对有杀伤力的。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努力的方向是没错的，如果票房不好，我们不应该气馁，还要继续努力，必须顽强地做下去，必须有信心。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我也很认同，就是有人说《英雄》2.5亿票房是个神话，那么如果只要《十面埋伏》上亿，或者突破了8000万，那就说明这不是神话，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地可以摸到的市场规律。我相信这将会给人们一种启示———我们的市场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大！

　　“一切都是盗版的错”以及“如果这个也成了‘神话’，那么这两个就都不是‘神话’”就是张艺谋表达的意思，所以，张艺谋也是一个用繁复来迷惑听众的一个人。

　　来自中国校园网的访谈《张艺谋访谈：时代和现实让我转向》……

　　问：都说张导的很多作品很有批判性，像鲁迅，不知道张导是不是在不自觉地学习鲁迅？

　　答：我不敢当，我到不了鲁迅的那种高度，但是说到“批判”，我认为凡是传世的东西都是有批判性的。我把全世界的作品分两类：一类是批判，一类是赞扬。其实批判是对人、对历史、对社会的反思，我自己早期的作品批判性很强，现在很坦率地说，我也很喜欢那时候的作品，但放到现在肯定拍不了，连剧本审查都通不过，是时代和现实让我做了转向。但我重申，我个人更喜欢批判的作品，而不是出于其他的目的，不是有这种说法吗？艺术家的职责就是批判。……

　　这样的类似话，真是说得既体面又自私。体面的是拉上人性，历史，社会这些高深莫测的命题，空谈一通：自私的是把自己的“转向”（也许很多人在关注的问题）强加给了时代和现实，他说的有板有眼，有谋有略。可是，这个使他转向的这个时代和现实，照他说的样子，才是更需要这样“喜欢批判”的艺术家去深刻批判的啊。

　　而关于《天津日报》的一则由一个初入门的娱记写的《热点访谈张艺谋》的访谈中，在结尾的时候，此娱记写到：

　　“专访后，记者将张艺谋送上他那辆越野吉普车，目送他远去。写稿时，记者反复听采访时的录音，在言语之间无不显示出“老谋子”的涉世之深。同时，记者感到其中的很多问题都没有说透，大多只是提出问题，而分析和解决的话还没有说，这不能不说是本次采访的一大遗憾。如果面对张艺谋时能再少一点紧张和激动；如果面对张艺谋时，他能再多给一点时间；如果面对张艺谋时他能再多一点笑容；如果……也许会从他身上挖出更深刻的内容；也许会从他身上感悟到更深邃的魅力，也许会写出更耐读的文章；也许……既然话已成文，就躬呈读者吧！因为世事皆如同电影一样，永远都是遗憾的艺术。”这也是很少看到的东西，一种所谓的“遗憾的艺术”，细阅，也会长不少见识。

　　对于张艺谋，也许真的如上面的娱记所说，总是感到一种“遗憾的艺术”，不过，不管怎么讲，归根结底，那也总还是艺术。至于那些小报小站上的访谈和消息，不是我不看，也实在是没时间看而已。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袁和鲁 · 发表于 2004-8-3 22:42

对于张艺谋，也许真的如上面的娱记所说，总是感到一种“遗憾的艺术”，不过，不管怎么讲，归根结底，那也总还是艺术。至于那些小报小站上的访谈和消息，不是我不看，也实在是没时间看而已。

袁和鲁 · 发表于 2004-8-3 22:44

看来弟弟对文化名人的研究很透，学习。

20克 · 发表于 2004-8-3 22:50

作为一个骨灰级影迷－－－－我讨厌张艺谋．

有人评论两种成功电影人，一种是窥透了电影艺术的奥秘，是为真正的艺术．而张是后者－－把握了电影的秘密，用来制造票房．

若荷 · 发表于 2004-8-3 22:56

最初由王想王之戒发表
大哥～～小弟也学习你～～给这些都上了色了～～

喜欢张的艺术，喜欢你的文章，艺术的结合。顶

20克 · 发表于 2004-8-3 23:13

啊哈，呵呵：）贝多芬的音乐肯定很棒－－但我确实很厌恶．

其实一个道理，我不喜欢的东西并不一定不好，反之，我虽然不喜欢它，但不意味我低俗．不过是个人见解．

＂誓死捍卫你发言的权利＂这句话让我想起一篇写鲁迅的文章

若荷 · 发表于 2004-8-3 23:20

最初由 20克发表
啊哈，呵呵：）贝多芬的音乐肯定很棒－－但我确实很厌恶．

其实一个道理，我不喜欢的东西并不一定不好，反之，我虽然不喜欢它，但不意味我低俗．不过是个人见解．

＂誓死捍卫你发言的权利＂这句话让我想起一篇...

有个性，不过，第一次看张的电影，真的有点不喜欢呢。

袁和鲁 · 发表于 2004-8-3 23:24

哈，弟弟的这个帖成了讨论帖了，说明有生机与活力嘛。难得。

一楠 · 发表于 2004-8-4 01:15

　　一口气看完这个帖子，不管老谋子怎样，但为文中行云般的论述佩服！艺谋之谋，几人与之匹敌？时代造就了这么一个谋者！

木祥 · 发表于 2004-8-4 13:32

最初由王想王之戒发表
　　艺谋之谋
　　____报读张艺谋

　　□文∕王想王之戒

　　张艺谋，只看这个名字，就该想到他会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尽管我并不清楚他?..

采访者和被采访者都让人打眼。文章也如此。

若荷 · 发表于 2004-8-4 13:41

最初由王想王之戒发表
你怎么改主意了~~不那么说了~~这样说~~少了点生趣啊~~

偶怕你打偶，所以改了，你不怕打么？

冷眼看 · 发表于 2004-8-4 14:35

我还是比较佩服老谋子的，他还是算成功人士吧。：）

阳光微笑 · 发表于 2004-8-4 16:44

张艺谋一个外表朴实内心张扬很有个性的文化人～小弟写的张艺谋接受采访的文章更表现出了张艺谋是中国演艺界的一颗耀眼的人物

刑天丁 · 发表于 2004-8-4 19:47

以评论谈话的形式写出了关注的东西，新，奇，深～
不错。
精。

浮士德博士 · 发表于 2004-8-4 21:51

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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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艺谋之谋——报读张艺谋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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