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堕落（5606字）

随玉

                                                                                                      堕落
                                                                                                         作者：随玉


　　一

　　在街角那个安静的旧书店里，我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是一个瘦高个儿的年轻男人，他静静地站在书架对面，眼神从缝隙中穿过来，像柔软的蜘蛛丝一样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一开始没理他。这世上无聊的登徒子太多了，见了漂亮女人就像猫闻到腥味一样。

　　我抽出了书架上夹得紧紧的《围城》，随着书“轰”地向一边倾斜，那缝隙也一下子变大，他的半张脸和一双眼睛明明白白地现了出来，我抬起头，接住他的目光。

　　我认识他。

　　不，我见过这双眼睛！

　　我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看见这双眼睛的场景。菜市场？电影院？家具城？不是，都不是！他出现的场景很特别，对了！丽水蓝湾公寓！停电的那晚！

　　我的心砰砰跳起来。那天晚上两个笨拙的劫匪闯进公寓，在我的配合下把一些值钱东西拿走了。对，我是故意的，反正那些东西也不是我的，是包养我的那个男人建国的。那次抢劫事件过去一年半了，两个劫匪几乎已经被我遗忘，但这双眼睛的出现，又让我想起当初的日子，连带想起苏三。苏三死时候的场景又血淋淋地出现在眼前，她睁着两只美丽的眼睛，赤裸着身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鲜血在身子下面九头蛇一样四处漫延。我看着她，觉得一阵冰凉。我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天，赤裸着身子躺在光天化日之下，任这些恶毒的目光和语言玷污我最后的尊严？

　　那天回去之后，我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吞云吐雾，建国来的时候我依然维持那样的姿态，他来解我胸前的扣子时我推开了他的手。“我要走。”我说。他一开始很诧异，很快便又恢复常态，问：“想去哪里？”语气漫不经心，就像我只是出门左转买个菜一样。

　　“离开你。”我没有看他，但手在发抖。他静静地看了我很久，拿过我手上的烟深吸一口。他不说话，但目光很阴郁。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但我会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忠诚。”我掏出那把小巧的水果刀，把小拇指放在窗台上一刀切了下去。刀很锋利，“刷”地一下就切进了肉里，伤口非常细，直到半个手指脱离后血才一下子喷了出来。建国不看我，他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烟雾，然后把烟头在脚底碾碎，说你走吧。

　　“谢谢。”我说。我忍着痛捡起断指，捏着伤口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一下子就过了一年半了，呵呵。我看着左手的小拇指，上面还有一圈发白的痕迹。本来已经忘记了，但这个劫匪的出现又让当时的痛微微翻了上来。

　　二

　　我和阿海在一起了。对的，阿海就是那个瘦高个劫匪。我拎了一个小巧的行李箱搬到了他住的地方，一个贫民窟一样脏乱差的自建房里，在效区，租的。

　　进门的时候，阿海忙着把丢在床上的袜子和内裤塞到床底下，又把满地的泡面袋子塞进垃圾桶，摸出积满了水垢的水壶要去烧水，刚接上去，“啪”一声跳闸了。底座全是水。他不好意思地扎煞着手看着我笑，样子傻乎乎的。我噗哧一声乐了，接过他手上的水壶一点一点洗干净，再把底座抹干，把他的袜子和内裤从床底掏出来洗干净晾上。那天下午，我干得天昏地暗，到傍晚的时候总算把这个家整理得像了点样子。

　　“秋梦，委屈你了。”晚上，阿海趴在我身上喃喃地说。

　　我不觉得苦，心里非常踏实。几年了，再没有像现在这样坦然，笼罩在我身上的阴影渐渐褪去，我单薄的自尊又慢慢丰满起来。我想我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底下，沐浴和别人一样多的阳光和微风了，我还可以在大清早出去买菜时和每一个人微笑着说“你好！”，他们看着我的眼光不再充满鄙视，就好像我从来都是一个贤妻良母一样。虽然我心底里一直觉得自己是贤妻良母。

　　阿海是一个博学的人，他的阅读量非常惊人，从历史到科学甚至易经八卦，其中最多的是文学，在他的书架上，卡夫卡、海明威、劳伦斯、马尔克思等名人的书占了一多半，一张口必是文学，他对这些作者的经历一清二楚，对每个人的写作风格也了如指掌，现实主义魔幻主义蒙太极意识流，一长串的名词张口即来。我一直以为自己看了不少书，但与他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更令我惭愧的是，我看书通常只在乎阅读时的感官愉悦，从不去思考作者的写作手法以及构思方式，更不在乎他所表达的思想内涵。

　　“要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作家，你不能不去研究名人的写作理论，只看故事情节是一种肤浅的阅读方式，当然，如果只是作为一个爱好也未尝不可，但我们应该有更高的追求。小说是一种神圣的东西，它将成为我一生追求的事业，为了它我可以付出所有，包括我的生命。”阿海激动地说，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对着我但却看不到我的样子，似乎已经越过我这个实在的物件站到了未来的诺贝尔文学奖的领奖台上。

　　阿海激动，我比他更激动，他描绘的场景让我沉醉。我抱住他，为自己生活中出现的曙光泪流满面。

　　从早到晚，阿海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电脑前面噼里叭啦地打字，他的小说也在晨昏交替中渐渐成形。每当写完一篇，阿海首先让我看，问我有什么感想。我说不出所以然，阿海的文很有外国文学的味道，初见很惊艳，文笔犀利，讽刺意味十足。我说，看着比海明威差不了多少。

　　“真的吗？”阿海很高兴，抱着我原地转圈，他说我是他唯一的知己，那些编辑没看上他真是瞎了眼。“你知道的，天才一开始总是会被冷落，那些庸俗的人只承认自己能理解的庸俗的东西，他们的见识和思想境界有限，所以才会排除异己，打击你的信心，把你拉回和他们一样低的水平线以求得心理平衡。”阿海说。这话是在我问他发表了多少小说后他说的。我相信他的话，在我偶尔看过的一些现代作家的文学作品中，有许多人的水平还不如阿海，所以，他的发迹只欠缺一个机遇。

　　“我相信我总会遇到属于我的伯乐。”阿海满怀希望地说。

　　为了这匹千里马早日腾飞，我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给他一个安静温馨的创作环境。我把阿海库存的泡面全扔了，拿出了我当日为讨建国欢心而学的烹饪手艺，每餐变着花样地为阿海做饭，又在晚上一个字一个字地研磨阿海的小说，从写作手法到立意，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阿海也在研磨我，研磨我的身体，特别是在他写完一篇得意的小说之后。

　　三

　　阿海的稿件已经积满了一个硬盘，奇怪的是一篇也没有发表。我从一开始的与有荣焉渐渐转为淡然，在阿海写了新作品给我看时也没有当初的兴奋了。原先每天丰盛的饭菜也开始减量，出现在餐桌上最多的已经是白菜和豆腐，或者土豆炒几块切得薄薄的肉片。阿海丝毫没察觉到异样，他甚至已经痴迷到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了。当然，他也没有看到我渐渐变得凝固的表情。饭桌上，他一手拿着海明威一手拿着筷子，吃一口饭就一口小说，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偶尔想和他拉些家常，他暴躁地叫我别打扰他。我叹一口气，默默地吃完饭默默地收拾碗筷，然后开始在客厅里涂鸦，写一些肤浅的文字，厚着脸皮投给编辑。令我意外的是，竟然有编辑联系我，说要发表我的小说。我欣喜若狂，但我没敢告诉阿海，我怕刺激他的神经。

　　在我的积蓄花得一分不剩后，我在一家饭店找到了一个洗碗的工作，每天早上七点半上班，晚上七点半收工，一个月两千块钱。这个饭店生意出奇地好，每天忙得我腰都直不起来，我已经不再有精力去读阿海的小说了，每天回到家就想趴到床上好好睡一觉。阿海的生活一如从前，写了自己满意的文就满屋子折腾，走来走去地说自己就要出名了！这篇文章一发出去他明天准能成新晋作家，到时文学圈里的所有人都会认识他，他将要啪啪地打那些瞎眼编辑的脸！我看着他狂热的表情，忽然觉得一阵悲哀。我很想告诉他，为什么编辑不用他的文，是因为他的文太空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想当然的味道，所有一切都是在幻想的基础上构建出来的。他只不过是被一个书本毒害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人活着的真正意义，更体验不到酸甜苦辣的滋味。

　　“阿海，我们要个孩子吧。”我打断他的话说。也许有了孩子，能让这个狂热的书痴回到现实世界。我虽然不会写小说，但我觉得，好的小说都是来源于平凡的生活和每个人真实的感官体验，不是照本宣科，更不是东施效颦。

　　听到我的话，阿海首次从狂热中沉静了下来，他看着我的脸。很久了，他没有这么认真看过我。

　　“你想要孩子了吗？”

　　“嗯。”

　　“可是我现在的事业还没成功，我们还是先别要吧。”阿海的脸上有了一点点愧疚，心疼地搂住我。那一瞬间，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对我的关心感动了我。我把头依在他胸口，抱着他轻轻地摇晃着。

　　四

　　我没有听阿海的话，怀孕了。但我没敢告诉他，我怕他会叫我把孩子打掉。也许等TA大一点，阿海会萌生做父亲的喜悦呢。孩子是那么可爱，当你看着他们开心的笑脸，准能忘掉世间的一切，更别说那些虚幻的梦了。我摸着尚扁平的肚子，喃喃地和孩子说话，让TA加油。阿海的症状更严重了，他每天在房里走来走去，狂躁地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一面走一面语无伦次地唠叨。我知道，他准是小说写到一半又卡壳了。但我不再像先前一样去安慰他。我已经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他伟大的梦想上了，只希望我的孩子能把他变成一个正常人，他如果现在照一照镜子，会发现自己神情扭曲、眼神暴戾，像疯子一样。我曾劝过他和我出去走走，但他一次一次地拒绝，最后朝我嘶吼，说我只会给他添乱。我看着他，忧心忡忡。

　　为了省钱，我已经不敢叫人送煤气上门了。楼下两百米处有一家充煤气的站点，我每次都自己扛了空罐子去那里灌满气再扛回来，这样可以省几块钱的搬运费。尽管怀孕了，洗碗的工作不能停，要不然我们就会完全断了经济来源。阿海现在已经活成了神仙的模样，我叫他吃他就吃，如果不叫，他可以一天到晚关在房里写小说。有一天我起早去医院检查，煮了饭放在桌上，晚上回来的时候那饭原封未动。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我经常默不作声地依在门口，看着坐在电脑前专注写字的阿海，他的脸上飘过许多表情，有开心，有难过，有疯狂，有心动，有酸楚，都是为了他笔下虚拟的人物。

　　原来我活得连影子都不如。

　　但日子总是得过的。我叹一口气，扛起煤气罐朝楼下走去。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小腹开始微微凸起，圆润润地非常可爱。我摸着它，感应到TA在我手底下跳动，那种感觉非常奇妙。

　　我得悠着点，不能让任何东西伤害到TA，我心想着，扛着灌满的煤气罐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天快黑了，楼道里渐渐暗了下来，还没到开走廊灯的时候，楼梯的形状在眼前变得虚虚实实。我一步一步地走着，没料到一个转身，肩上的煤气罐“咚”一声撞到楼梯扶手，我被带着往后一仰，整个人腾空摔下。完了！我的孩子！我瞬间浑身冰凉。我放了手，在空气中拼命打捞着，想抓住一些什么。可我什么也没抓住。我跟着那瓶煤气罐咚咚地往楼下滚去。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所有的痛，所有的嘈杂，所有的梦想，所有的过去，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世界上只剩一个单调的声音：咚，咚，咚，那么有韵律，永不停息，它似乎要把我引向地狱深处。

　　我滚了一个世纪才终于停了下来。走廊的灯也亮起来了，昏昏地照在我身上，一股暖流从下身涌出来，一阵剧痛之后TA也出来了，我捧着那一团模糊的血肉呵呵哈哈地笑，眼泪像水一样流。那瓶煤气罐无辜地躺在拐角处，静默无声。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怎么了？”不知道坐了多久，一个男人披着一身阴影俯在我头顶。我抬起模糊的泪眼看他。给我们送过快递的小哥。我傻乎乎地向他举起那团血肉，说这是我的孩子你看这是我的孩子！

　　“嗯嗯这是你的孩子，很可爱！你起来你起来啊！”他搀住我，拼命往上拽，我却拼命往地上滑溜，最后他一把抄住我扛在肩上，往楼下飞奔。“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嘶哑地喊着。他停顿了一下，转身往楼上飞奔，走到家门口，一脚把门踢开。

　　屋里黑乎乎的，只听到卧室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啪啪声，一点微弱的光鬼火一样飘出来，间或夹杂着阿海暴怒的低哝。

　　快递小哥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冲到卧室。我不知道他对阿海做了什么，只听到击打沙包一样的声音，还有阿海的鬼哭狼嚎。之后，快递小哥又冲出来，抱起我往楼下飞奔。

　　五

　　我很诧异，阿海居然肯走出家门满世界找我了。

　　他来的时候正是半下午，太阳暖暖地照在我身上，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飒飒响。我缩在医院小花园的长椅上，看着阿海朝我走来。久未见阳光的他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里有一种令人疼惜的单纯，像个刚刚出世的孩子。

　　“秋梦，你回来吧！没有你给我看稿子，我觉得失去写小说的动力了！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只有你是我的知己！”阿海朝我单膝跪下，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在他眼里看到一个疲惫的影子，淡淡地笑了。

　　“你总说我打扰你，从今以后不会了。有梦想的人是高尚的，但我终究只是一个俗人。有句诗是这么说的：‘你是天使，你的梦想你去坚持，我是浪子，我的悲哀我来祭奠。’我配不上你的高尚，就让我堕落吧。”

　　“你又要回去吗？去做那个人的小三？我知道你骨子里就是这种人，婊子！”阿海面目狰狞地朝我嘶吼，他站起来，双手抓着头发在长椅周围走来走去，恶毒地咒骂着，说我就该有苏三那样的下场，说我的血应该洒满肮脏的地面，在世人的讥笑中永远沉沦……在他骂得唾沫横飞的时候，快递小哥出现了，一拳头就让他闭了嘴。

　　我把手伸给快递小哥，他轻柔地握住，把我这堆倦怠的肉从长椅上拉起来。阿海捂着满脸血跟在我和快递小哥的后面不断地威胁、诅咒、哀求，最后跺着脚说：“秋梦，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你有理想，有文化有头脑，还有写作的天赋——是的，我看过你的小说，我不愿意承认你比我强，可这是事实，你只有在我的指导下才能出人头地名垂千古。他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莽汉，他会把你拉回和他一样的水平，和他一样堕落的人生，这样的将来你愿意吗？你甘心吗……”

　　我回头，看着站在树斑下的阿海，他岔着两腿直直地站着，双手垂在身子两侧，跳跃的阳光把他的脸分割成一块一块，使他看起来像梦里一样影影绰绰。

　　我把手放在快递小哥的手里，轻轻摩挲他手心里的茧，感受到一种真实的存在。

　　或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遗忘之城

喜见随玉新作，还没读，先坐下来。问好！

随玉

《请给我三十分钟的爱》，秋梦的结局。
很早以前说过，要写这么一篇文，关于一个文人的故事，于是设了一个爱好文学的劫匪，正好趁此机会完成自己的承诺。
《请给我三十分钟的爱》链接：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409244-1-2.html
《苏三说》链接：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410768-1-1.html

这算是可以独立成篇的小说，所以应该不影响啥。

随玉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8-6-19 10:26
喜见随玉新作，还没读，先坐下来。问好！

还以为沙发留给自己坐会呢，一眨眼城城给占了，也好也好。看完了别拿臭鸡蛋扔我，无意跟文人过不去哈。

遗忘之城

这应该还是系列小说里的一个章节吧，写得非常好，进步很大！有很多话想说，先不作评论。
祝好！

夏冰

嗯，十分欢喜。待细赏。先送上问候！

素离歌

玉玉的小说越写越好，一篇比一篇好。但是最近读了好多短篇小说，总觉得欠缺点什么。貌似是我们大部分人的文章里欠缺的，或许是没有现实基础吧！幻想出来的小说都是理想主义的，他能深入到人心底的某一块，比较黑暗的地方吧，所以在纸媒不讨喜。

素离歌

你是天使，你的梦想你去坚持，我是浪子，我的悲哀我来祭奠。喜欢这个句子，一下子扎进心里。快递小哥是个务实者，秋梦是个理想者，阿海是个妄想者，不过他们的灵魂深处都是有共同点的，都对完美充满向往，不同的是秋梦和快递小哥接受了残缺，阿海被残缺迷茫了双眼。

随玉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8-6-19 10:36
这应该还是系列小说里的一个章节吧，写得非常好，进步很大！有很多话想说，先不作评论。
祝好！

想说啥都行，坚决不为自己辩解。臭鸡蛋也好，烂菜叶也好，通通收了。

随玉

夏冰 发表于 2018-6-19 13:57
嗯，十分欢喜。待细赏。先送上问候！

问好夏冰，多谢支持！

随玉

素离歌 发表于 2018-6-19 14:11
玉玉的小说越写越好，一篇比一篇好。但是最近读了好多短篇小说，总觉得欠缺点什么。貌似是我们大部分人的文 ...

正如你说的，我们的文里有太多理想主义，欠缺现实基础，既不先锋，又不传统，写得不伦不类的。我在写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但不写点啥又实在憋得慌，索性这样想：不管用什么表现手法，只要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出来，是不是就可以了？
所以也只能写成这样。最近一直在看短篇，希望有所收获。一起努力！

随玉

素离歌 发表于 2018-6-19 14:16
你是天使，你的梦想你去坚持，我是浪子，我的悲哀我来祭奠。喜欢这个句子，一下子扎进心里。快递小哥是个务 ...

素素这段话总结得太棒了！我们都是有残缺的人，我们容许残缺的存在并欣然接受它。

对小说的关系，其实我并不赞成所谓的“不疯魔不成活”，想写这篇文也是如此，如果一个人借着理想的幌子伤害身边的人，那他不过是以高尚的追求掩盖自己的自私而已。非要疯魔，结局只有两样，一是把小说毁了，二是把自己毁了。

香薰古琴

小说细看过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美。一个人只有脚踏实地，活着才有意义，才有自尊。
小说叙述能力超强，文笔细腻，主题凸显。要转折了……
但是，总觉的作品少了厚实质感，格局比较小。我也写不好啦。先给玉玉加分。

随玉

香薰古琴 发表于 2018-6-19 15:59
小说细看过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美。一个人只有脚踏实地，活着才有意义，才有自尊。
小说叙述能力超强，文笔 ...

格局小，这正是我的毛病，倒不如初写文的那种随心所欲。我感觉我需要经历一些风雨，生活太顺利了，写来写去就是这么着。不如你来打我吧？

夏冰

在他的书架上，卡夫卡、海明威、劳伦斯、马尔克思等名人的书占了一多半，一张口必是文学，他对这些作者的经历一清二楚，对每个人的写作风格也了如指掌，现实主义魔幻主义蒙太极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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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里，马尔克斯，蒙太奇。这是常规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