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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3 17:4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改 行


  太极是老区,农业县。没什么正经国有企业,只有化肥、石棉瓦、砖厂、钢厂和水泥厂算县里的五大“支柱产业”,我在钢厂当团委书记,后来又到草房沟铁矿、六道沟铁矿和夹信子铁矿当矿长。

  那时,不叫“矿长”,叫“连长”。

  车间主任就叫“排长”。

  县委书记估计也就是个“团长”。县长自然而然是“副”团长。你还真别小看了,我手下哪个矿都有几百号人,排长权力也不小,手下都有一帮人。

  干了几年,我二十七八岁了,还没对象。那时提倡晚婚晚育,我是党员干部,又是团委书记,就带头。可是,到了年龄,心里总火烧火燎的,晚上睡不着,常失眠,眼睛一红,白天人家看见就闹笑话。

  不知是不是照顾,这话传到了领导耳朵里,有一天县里又让我去砖厂当团委书记。

  我原来那几个单位,男人多,女人少,看上眼的更少。

  到砖厂有两个明显好处,一是在县城西街,离我后来工作的公安局不远。二是砖厂不比钢厂、水泥厂和铁矿,多数都是刚招工的女青年,而且个个漂亮。

  实话说,县里很看重我的才华,能说会写,思想进步,人缘也好,无论到哪,领导还是工人都有一帮人支持我,是那种放哪里他们都放心的角色。

  这些年,不管在哪当团委书记,材料没少写,县上的事也大多是我报道出去的,小学五年级,我的习作就上了《中国少年报》,还获过奖,砖厂厂长高永利老仗人是县长,又是一个镇出来的,跟我关系不错。

  我到砖厂不久,正赶上一批干部要平反。

  这些干部,其中有天津、苏州、杭州和张家口那边下乡来的知识青年,后来扎根当了干部犯了政治或生活错误,也需要平反,县上借我去搞外调。

  借这个机会,我忽然灵机一动,跟高永利提出想买一架照相机。

  高永利吃惊说:买那玩意儿干啥,挺贵的?

  那时候,上北京天安门照张相都挺大个显摆,一块钱一张。手电筒都不多,自行车、手表更是“大件”。

  所以,高永利惊讶。

  他说,你会照吗?

  我说会。

  关系好,又赶上县里借我外调,他一听我会照,二话没说,马上就同意了。

  到了北京,我没买照相机,先买了本学习摄影的书。回头才去了天津。照相机那时也不是随便想买就能买到的,没有135,只有120,黑白的,一个胶卷9块多钱,一卷能照12张,上海产海鸥牌算是最好的了。

  天津商场一周不定哪天来了货,一下子就十几台,看运气,谁赶上卖谁,卖完拉倒。

  其中就有我一台。

  运气不坏吧。

  外调回来,转了差不多大半个中国,真是开了眼界。国家出钱,我美滋滋地逛了一圈。

  还带回一台相机。当然,工作也完成任务。

  刚刚改革开放,一切都不规范,尤其是供销科,乱糟糟的,企业间不知什么时候兴起了一股欠账风。你欠我,我欠你,形成了“三角债”。企业和企业之间,都是只拿货,不给现钱,有钱也不给。

  整个社会都这样,要帐就很难了。过去计划经济,卖方市场,国家说了算,谁也不敢欠谁的,到货就得给钱,从来不是问题。

  我到砖厂之后,不行了。

  全国已经形成风气,成了买方市场。然后,货款就欠着,欠黄拉倒,厂方一次又一次派人搭上工夫,去要也没有,干瞪眼。厂子花着路费,人吃马喂,生产本来就不景气,江河日下,这么一整,更完了。

  谁当厂长也不好干。高永利急得没法儿,就说服我去试试,说长春有家大企业欠我们十几万块钱,让我去要回来。从参加工作,走的企业不少,我一直当团委书记,算是政工干部,从来没搞过供销,更没上门要过帐,看他急的那样,一脸无奈,嘴起燎泡。

  我说,那行,试试吧。要回来,你别高兴,要不回来,你也别埋怨。

  高永利说,不能。你放心去吧。

  我说,好。

  前后也就一周多一点时间,不管我跟人家怎么说的,反正磕头作揖也好,请人下馆子也罢,到长春把十几万块钱帐回来,厂长高永利挺乐。一进门,水还没喝上一口,他就告诉我一个意外消息,说我“调公安局去了”。

  我一下就懵了。

  啥玩意儿?

  他又说了一遍,你调公安局去了。聋啊,不信哪?

  咋事?我可真是大吃一惊。

  调动工作,是很难的事,何况我每一次都是县里派来派去的,几个县级大厂矿转,从来没有我自己申请调转过。而且一直是“以工代干”,连高永利干了那么多年的老厂长也跟我一样“代干”。

  上公安局?

  那时有“全民”、“大集体”、“小集体”几种体制,而公安局都是干部管理,所以叫“干警”。再说,调动工作都是个人先联系好单位,然后发“商调函”,双方单位领导都点头同意了,签字盖章,还要县人事局、如果是干部还要经过组织部等等…一套手续十分复杂,我根本就没想过。

  高永利说,这你就甭管了,县里全包。

  当时的社会形势逼人,第一次全国“严打”刚刚结束,抓一批,杀一批,劳改一批,重判一批,送新疆荒漠重型监狱一批。

  一些平常混社会的小偷小摸二愣子,让公安追得鸡飞狗跳,都找地方躲风头…

  公安机关也急需扩大队伍,巩固成果。

  高永利说,乐吧你小子!具体咋事我也说不清,听说上边有文,要条件好的充实公安机关,要谁不要谁县里说的算,没几个,你上长春那天,组织部正好来考察,点名找你,我问啥事,我可给你说了不少好话啊。

  真的假的?我还是一脸将信将疑。

  骗你干啥!我想去还去不成呢。

  高永利瞪眼扒皮地说,靠!真假明天你一去不就知道了。

  当天下班,高永利特意在职工食堂安排了一桌,他父亲是厨师,党总支、团委、办公室的一个没拉,下班都没回家留下了喝酒。这顿酒,挺热闹,也挺伤感。

  我到砖厂一晃快一年了,跟大家处得没话说,不说登高一呼百应吧,也算说话算数的角色。高永利说,我舍不得你走,打你来,厂子起色多大?这里你起老作用了!可我又舍得你走,明白啥意思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砖厂是个啥,公安局又是啥,对不对?大哥支持你啊!

  不过你记住了,你是从咱们砖厂出去的,走过路过,办啥案子,没事回来喝喝酒行不行?这帮人要找你头上了,犯你手里了,你也别装逼,不违法的情况下,办点实事,行不行?不行我就天天上你家喝酒去,我掏钱——算我的行不行!

  大家借着酒劲儿,一个个都眼泪汪汪的。说得我也直想哭。看来调我上公安局是真的了。

  就这么,第二天我就上公安局报到了。

  国家的事,谁也说不清。个人调动工作,尤其往公安局调,一般人想也别想,门都没有,缝儿也没有!可要是组织相中了你,又另当别论,不去还不行。所有手续都不用你自己跑,组织就给你办了,空中飞。

  先审查,后提干,再调入公安局。

  后来听说,我就是莫名其妙赶上了这个好运气,省上专门发文,我有幸入选…

  那天,下小雨。

  一个农村老头找到公安局,跟我打听看守所在哪,后面还跟个老太太,俩人全身都湿透了,直哆嗦。我一看,赶紧领进门,告诉两个老人看守所在哪,说不着急,天冷,暖和暖和再说。

  两人进大门就发抖,他们在县城转了一圈也不知道看守所在哪,说儿子关在里面,来送粮票,千恩万谢,看着实在可怜,我把他们领进了刑警队,顺手倒了杯水,想让他们坐一会儿暖暖身子。

  韩春林!

  队长铁青脸进门了,看见我给他们倒水,火噌一下子就上来了,呼号一声叫我名,吓我一跳,队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扫一眼老头老太大声疾呼:他们干啥的,你随便领这屋来,还倒水?

  我一听为这事,急忙解释说两个老人大老远来给儿子送粮票,没找到看守所。

  队长不耐烦地一挥手说,得了得了!找看守所你领这屋干什么?给他们倒什么水?

  老头儿老太太走后,我越想越憋气。

  也尴尬。

  一屋子人都瞅我。

  没有人理睬我,更没有人安慰我,该干啥干啥,甩扑克,下棋的,嘻嘻哈哈,都是老警察。我起身走到门外,又觉得不好,赶紧返回来。我生怕队长再生气,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那时候,关在看守所里的人吃饭不要钱,要粮票。虽说我还没来得及问两个老人儿子为啥被抓进来,但他们一看就不熟悉县城,更不知道看守所在哪。哪个父母不疼儿子?我要是不穿这身警服,被关了,我的父母急着来送粮票,又找不着地方,心里啥滋味?

  再说了,儿子犯罪了,他们又没犯罪?

  其实,队长也许是为我好才说我。我一到公安局上班,队里就安排我当队长的徒弟,所以他才愿意说我,啥事都盯住我。一进刑警队,都有师徒,有人领着学活,就是警校毕业分配来的也不例外。

  一上午,队长没再理我,出来进去,脸色铁青,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也不安排我干啥。队里那时候没有办公桌,队长也没有,刑警队就一个大屋,有几条凳子,几张值班铁床,外面下小雨,我呆着难受,又不敢躺下,心里难受,不知干什么好。

  我父母如果不去世也他们那么大岁数了,我给老头儿老太太倒杯水有什么错?共产党的一杯水,值多少钱?人民警察,人民进公安局就算是到家了,倒杯水给他们,暖和暖和身子,又有多大错,怎么就不行呢?

  其实,当时我的想法很多,很复杂。

  就是不能说。

  参加工作这些年,我也不是小白丁,当了这么多年的团委书记、厂长和矿长,也是管人的人,没想到一进公安局,就啥也不是了,说话办事都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心情能好哪去。

  咋地?小韩子,你还不服啊?下班时,见我脸色不好看,队长冲我问。

  没有,没有。我错了,队长,我今后注意。我说。

  真错了?

  真的。生气也是心里干气干鼓而已,进了公安局,队长是我师傅,作为新警察,我身上那套新警服穿上没几天,他说啥,我都得听着,啥也不敢说。

  没脾气。

  我安慰自己说,男人要大量、大气、大度。

  不大量的人,干不成大事。

  队长见我服气,也不说啥了,怕他对我产生坏印象,下午一上班我又找队长郑重其事地承认了一遍自己的错误。好话我也会说,反正哄死人不偿命,看队长高兴,我加倍深刻地认识了一番。

  后来也就没事了。一直到我半年后受到队长表扬,第一次说我办事明白,脑瓜好使,破案漂亮,进步很快,是块干刑警的好料儿。大会小会当众说了好几回,我才彻底放心了,知道队长越来越信任我,看重我。

  再有案子,上哪去,包括喝酒,队长都愿意带我。

  动辄一招手说:走,小韩子,跟我下乡!

  再不就是:走——跟我出现场。

  ……

  只要队长一吆喝,我精神头就立马来了,屁颠屁颠夹上个包跟他走。

  一年后,我就当上了刑警队副队长。这在我们县公安局算是前所未有。

  跟队长关系更密切了。

  那件事,之后他和我都再也没有提起过,谁也不提,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即使喝酒喝得高兴,什么话都说的时候,也没有提起过半句。也许,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当时说过骂过也就拉倒了,之后就彻底忘记了。

  可是我能忘记吗?我也想忘,但是根本忘不了。而且一想起来心就疼。

  你想想,能忘吗?

  一杯水那点点根本就不算一回事的事儿,或者说漫长岁月的人生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屁事。然而,有时候,地点比时间更重要,它发生在我刚刚调到公安局的最初一段日子,人生还是那么纯真、思想还是那么洁白、良心还是那么质朴的时候,当头一棒,仅仅是为了给上公安局为儿子送粮票的一对农村老人倒了一杯水,我就遭到那么严厉的当众喝斥。

  我嘴上服了,心里能服吗?

  我当时想的是,不服也得服,不要说我不服,哪怕仅仅是一个不满意的脸色,就有可能被立刻退回砖厂,还当我的团委书记去。队长可以找一大堆的理由,说我根本不适合公安工作,而对于人脉通达、根深蒂固的队长,领导不会不满足他的要求。

  坑的只能是我。

  可是,多少年来,我每次办案或无缘无故看见什么的时候,冷不丁就会猛地想起那个下小雨的日子,可怜的老头和老太太。只是现在身边这样的人太多了,一睁眼,一上班,任何时候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极其渺小,他们普通的就跟我已经离世多年的父母一样,活得无声无息,小心翼翼,不要说见官,就是进了公安局都觉得自己有罪似的,像个犯人,浑身不舒服。

  我给两个一大早就从乡下赶来,本来希望起大早见儿子,却东南西北转来转去、转得晕头转向、浑身打哆嗦又找不着关儿子地方的老人倒杯水,暖和一下,让他们敢放心大胆地抬起头,说句话,喝口水,怎么就错了呢?错在哪?我错了吗?

  要是我父母还活着,看到我在公安局受到这种冷教育,她们又会心安吗?

  警察也是父精母血,人生父母养的,本该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

  怎么那身希望的警服一穿,人就必须冷酷了呢?

  我身上穿的警服是国家给的吗?国家是啥?是那些老头老太太们种田下地——包括卖爪子的大嫂、修鞋匠和摆小摊子的人绣成了我们身上威严的肩章和帽徽。

  所以我不服。

  我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我调到公安局后上的警察第一课,它暗示我以后只要在政府执法机关见到任何与已无关——无权无势的人,爱谁谁,不要理他!更不能给他们好脸,哪怕一杯水!

  那时候,冷漠的种子就在心里一点一滴地生根发芽了。

  我才慢慢明白,没当警察之前我一个从没有犯罪记录,也无不良习性的团委书记为什么看见公安局大门会不舒服,我对警察为什么印象那么不好,理解了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到底是怎么来的,冷漠与坠落到底是从哪一个节点上开始练成的。

  说到底,我想当警察,不想回砖厂。

  只能服。


                      2010-6-3于歌谣苑



[copyright]版权[/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霍名夏 于 2010-6-3 18: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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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3 17:45 | 只看该作者
今天刚打开电脑就看到霍老师的文章了。是沙发吗?
3#
发表于 2010-6-3 17:51 | 只看该作者
一进门,水还没喝上一口,他就告诉我一个意外消息,说我“调公安局去了”。
我一下就懵了。
啥玩意儿?
他又说了一遍,你调公安局去了。聋啊,不信哪?
咋事?我可真是大吃一惊。
真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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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3 17:56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若谷 于 2010-6-3 17:45 发表
今天刚打开电脑就看到霍老师的文章了。是沙发吗?


   你也够快当,绝对沙发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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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3 17:56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若谷 于 2010-6-3 17:51 发表
一进门,水还没喝上一口,他就告诉我一个意外消息,说我“调公安局去了”。
我一下就懵了。
啥玩意儿?
他又说了一遍,你调公安局去了。聋啊,不信哪?
咋事?我可真是大吃一惊。
真蒙了。


  
6#
发表于 2010-6-3 18:02 | 只看该作者
“警察也是父精母血,人生父母养的,本该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
怎么那身希望的警服一穿,人就必须冷酷了呢?”

一件别人不会记在心里的小事,却在这里被如此深地记在心底里,其时的“服”与“不服”读来也是万般感慨!  霍老师好文!
7#
发表于 2010-6-3 18:0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霍名夏 于 2010-6-3 17:56 发表


   你也够快当,绝对沙发无疑!

今天累了快一整天了,这会正好坐个大沙发,好舒服!
8#
发表于 2010-6-3 18:14 | 只看该作者
哈哈,看完,霍老也有心服口不服时哈。
这一改行,我看时把你的本真改没了,幸好,现在又复原了。要不那样下去,我想你的文字也没人看了。
那时的“课本”一直流通到现在,还好用。不然人们为什么说:京城有人好做官,衙门有人好办事。
本文以叙述的方式,将自己的亲身经历慢慢道来,由砖厂转公安,是一次职的升迁,可这种升迁却让你看透了世事。不过为了饭碗,还得忍。
语言流畅,叙事有序,人物虽然着墨不多,却生动形象。整篇给人感觉,读来畅快淋漓。
问好霍老!学生学习啦!祝福深深!
9#
发表于 2010-6-3 19:01 | 只看该作者
才发现尊师的佳作!此刻要下去了,先留个小脚印,明天一早暖上来细细学习和品味!顶起来先! :victory:
10#
发表于 2010-6-3 19:25 | 只看该作者
看到霍老师贴上来小说,赶紧来读。一篇精美的小说,无疑。读过,就知道什么是人物的鲜活,作品里“我”、高永利、韩春林,都是。特别高厂长的直性子,热心肠,快人快语,韩队长的冷漠,铁青着脸的做派,给人一下子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就是生活中的人,有血有肉的人。读过,也觉得作者也不是在写小说,开门见山,文字一展开,就把你带进了生活中,场景中,毫无雕琢之感,那就是生活。他就是把你带进一段生活中去,读着根本没有读小说的感觉,那样轻松,舒畅,这个很绝妙,一般人真的做不到。还有就是语言,直截了当,干净利落。还有就是处处富含机智,幽默,必要的调侃,读来生机勃勃。大家赏读,提议精华。
11#
发表于 2010-6-3 20:03 | 只看该作者
读霍老师的小说,真的不一样,不罗嗦,不累赘,人物形象到鲜明,故事情节也生动,这就是用字的准确,精炼!没有一定的文学功底和驾驭文字的能力,无论如何做不到这一点。拜读学习了!!
问好霍老师!!!
12#
发表于 2010-6-3 20:20 | 只看该作者
先顶一下,有时间再细读。我的主要做法是批评,望霍老师到时不要恼哟!
13#
发表于 2010-6-3 21:01 | 只看该作者
来不及细读,马上去值班了,明天看,支持一下大师作品。
14#
发表于 2010-6-3 21:14 | 只看该作者
霍老师的作品平实、自然、语言无蔓无枝,干净利落,是我辈学习的佳作,欣赏学习了。
15#
发表于 2010-6-3 21:1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0-6-3 19:25 发表
看到霍老师贴上来小说,赶紧来读。一篇精美的小说,无疑。读过,就知道什么是人物的鲜活,作品里“我”、高永利、韩春林,都是。特别高厂长的直性子,热心肠,快人快语,韩队长的冷漠,铁青着脸的做派,给人一下子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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